上還有汗珠淌下來。
她吃驚地往後退了一步,盯着他看了一會兒才又問道:“你,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王一民嘴唇動了動,又隻說了幾個字:“我,我謝謝你。
”
盧淑娟像被針紮了一樣,身上一激靈:“你,你謝我什麼?”
王一民眼睛落到寫字台上:“謝謝你畫的這張畫。
”
盧淑娟發紅的臉變得蒼白了,她忽然往前走了一步,仰起頭問道:“這,這就是你要對我說的話?”
王一民一動沒動,眼睛仍然盯着那張畫說:“我,我要把這張畫珍重地保存起來,留,留……”
“留什麼?”
正當王一民還要說什麼的時候,外面樓梯響起來,響動不大,但很急促,是跑着上來的,緊接着就傳來敲門聲,還沒等王一民說請進,門就被推開了。
是冬梅從外邊闖進來,這丫頭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她一邊急促地喘着粗氣一邊說道:“小姐,舅爺跟那個何,何二鬼子是來給您提,提親的!”
盧淑娟的長眼睛幾乎瞪成了圓眼珠,她急往冬梅面前走了兩步問道:“你說什麼?提,提什麼親?”
“提親,就是給您保媒。
”
王一民也急往前走了兩步,和盧淑娟站在一起問冬梅:“是給什麼人提親?是不是一個日本人?”
“您,您已經知道了?”冬梅問完,又忙對盧淑娟點着頭說,“是,是一個日本人。
盧淑娟像蒙受了奇恥大辱一樣,雙手一捂臉,幾乎是喊叫着說:“哎喲,天哪!一個日本人!”
王一民往後退了一步,像自語似的低聲嘟哝着:“還是來了!”
冬梅沒聽清王一民的話,她仍然對着盧淑娟急促地說:“這個日本人您已經見到過了!”
“我見到過了?”
“對,就是您畫上畫的那個小烏龜,日本侵略頭子的侄子,那個有點水蛇腰的大個子,叫什麼玉旨一郎的。
”
盧淑娟倒吸了一口冷氣說:“是他!”接着又有所領悟地點點頭說,“才弄明白,是這麼回事呀!招待,畫畫,又要留吃飯,原來是一個圈套!”
“對,是個圈套!”冬梅連連點頭說,-“那天那個大個子日本鬼子就總是不錯眼珠地盯着小姐看,原來他早就沒安好心眼子!”
“冬梅。
”王一民似乎已經恢複了往日的鎮靜,他往前走了幾步問道,“他們提完了以後老爺怎麼說的?”
“老爺很生氣,幾乎要攆他們倆出去,可是他們倆好像早已經商量好了,一點也不動氣,總是反反複複地跟老爺說:日本人那頭已經下了決心,說什麼也要把這門親事辦成。
如果老爺拒絕,就是對日本人的侮辱。
那個老日本鬼子惱羞成怒,什麼事都能辦出來。
老爺氣得把茶杯都摔了。
他老人家指着那個壞蛋舅爺的鼻子問:是不是你把這鬼引進來的?舅爺發誓起願地說,他不但沒往進引還幫助往外推了。
當那個老日本鬼子找他跟何二鬼子當媒人的時候,他勸阻過,結果還被老鬼子罵了一頓。
那個何二鬼子也給他當證人……”
“簡直是一片鬼話!”王一民氣憤地一揮手說,“那天在劇場裡我親眼看見他倆站在玉旨叔侄背後,往樓下指着淑娟嘀咕,引得玉旨一家人争着看。
現在看來,葛明禮前些日子往這裡跑,向淑娟要畫,打聽淑娟各方面的情況,都是為了達到這個目的,鬼就是他們倆引進來的!”
王一民的話音才住,盧淑娟忽然一挺腰身,長眉一豎說:“冬梅,走!跟我去見他們,我要讓他們和他們的主子都死了這條心!”說完就昂首要往外走。
“等一等。
”王一民忙攔住她說,“你去準備怎麼說?”
“我要告訴他們,我已經……”說到這裡,盧淑娟忽然雙眉一皺,停住了話頭,直望着王一民。
還沒等王一民有所表示,反應靈敏的冬梅忽然一揚手說:“對,您就幹脆告訴他們,您已經将終身許配給别人了。
”說到這裡,冬梅用她那雙秀麗的眼睛瞥了一眼王一民,又接着說道,“對,我看您就幹脆當着老爺的面,把這門葫蘆揭開了,把事挑明了,省着過後還得和他老人家費唇舌,說不定為救燃眉之急,老爺一下子就上了咱們這條船呢。
”
盧淑娟對冬梅點點頭,轉臉看着王一民,似乎在等待着他的“裁決”。
王一民毫不猶疑地一擺手說:“不行。
”
盧淑娟臉又刷一下紅了。
還沒等她張口,冬梅先瞪着眼睛問上了:“怎麼不行?是您不行還是……”
王一民這時反倒異常冷靜地說:“我說不行,是因為這樣做就會出現一些我們難以預料的複雜情況。
冬梅,我先問你,老爺是不是沒有說你家小姐已經有了……”
冬梅眨眨眼睛說:“當然沒有。
這個招數不是才想出來的嗎?”
“既然沒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