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的,他忽然一仰脖子,對着葛明禮竭盡全力地喊着:“還我戒指,還我戒指,還我戒指……”由于嘴裡沒有津液,從他嘴裡發出的聲音沙啞而含混不清。
特務們的嘶喊聲立刻止住了,他們都伸長脖子側棱着耳朵聽,一時之間誰也沒聽明白他喊什麼。
隻有摘下他這戒指的秦得利明白,他忙對寸葛明禮說:“他要戒指,他手上戴的……”
“好。
”葛明禮忙對着塞上蕭一擺手說,“你要戒指?那好辦,隻要你立了字據,什麼都給你。
要是沒有了,本人下令給你現打一個……”
“不,不!”塞上蕭拼力搖着頭,“我,我要自己的,手上戴的……”
秦得利像變戲法一樣,一舉手,手指中間捏着一個鑲着綠寶石的戒指,迎着屋裡那些綠色的燈光一晃,更顯得碧綠透明。
塞上蕭的眼睛裡好像也射出了綠色的光亮,他忽然來了一股力量,雙膀一晃掙脫了架着他的特務。
伸着兩隻手向秦得利手中的戒指撲去。
秦得利忙往後一撤步,原先架着塞上蕭的兩個特務忙像餓狼一樣向他撲過來,他又被挾持住了。
在塞上蕭往前一撲的時候,葛明禮也騰一下站起來,他猛往後一退,太師椅被碰翻地下……在這一刹那,他仿佛又看見羅世誠那氣沖霄漢的架勢,驚恐地指着塞上蕭吼道:“你,你要幹什麼?”
“還我戒指!”被架住的塞上蕭仍然掙紮着向前夠,又拼力喊起來。
葛明禮忙指揮着:“往後拽!往後拽!”
塞上蕭被兩個挾持着的特務硬拖到距離葛明禮五六步遠的地方站住了。
經過這一陣激動地掙紮和呐喊,塞上蕭仿佛又精疲力竭了,他大張着嘴喘着,但眼睛還直勾勾地盯着那顆發着碧綠光亮的戒指。
大師椅被扶起來,葛明禮又坐在那上面,他眼睛也盯着那戒指,對秦得利一伸手說:“什麼寶貝戒指?像摘了他心肝一樣?”
秦得利忙遞過來。
葛明禮接到手中左右端詳着看了看,然後一撇嘴,舉着對塞上蕭說:“就這麼個玩意兒還值得你死乞白賴地掙命。
你要愛綠寶石,我可以賞給你一個貓兒眼……”
“不,我要自己的,給我……”塞上蕭又拼力往前夠着。
但是已有準備的兩個挾持特務像老虎鉗子一樣把他夾得寸步難移了。
“好吧。
”葛明禮一晃戒指說,“你要是立了字據,我會親自給你套到手指頭上。
快立字據吧。
”
葛明禮話音剛落,特務們又都喊叫起來:“對,快,快!立了字據立刻給你!放你走!讓你去找姓柳的小娘們兒……”
塞上蕭的眼睛又閉上了,頭也垂下去。
葛明禮這時把大凸眼球一瞪,直指着塞上蕭吼道:“姓塞的小子,老子再問你一句,你說,立不立字據?”
衆特務異口同音地跟着吼起來。
塞上蕭仍然無言地低垂着頭。
葛明禮呼一下站起來,一揮手厲聲吼道:“開始!上挂!”
“啪”的一聲塞上蕭被撂倒了,呼的一下特務們圍過來,綁繩于,挂大鈎,轉眼之間塞上蕭被倒挂在女屍旁。
女屍染滿血污的腳正挨着他的腦袋。
他直覺天旋地轉,血好像灌到腦袋裡來了,直覺眼珠子往出凸,耳朵也嗡嗡直叫……那雙緊挨着他的血污的腳好像忽然變成了一雙小腳,一雙舊式女人的纏足,那是他結發妻子的腳,多年不見的結發妻子的大臉盤也在他的眼前出現了,接着是他死去的爸爸,年高的母親,都在他眼前晃動起來……他忽然意識到這是将死的征兆,一想到馬上就要被……他的眼淚奪眶而出,眼淚經過眼睫毛、眼眉、額頭向地下滴着……柳絮影又出現了,但這回她的面貌模糊,怎麼看不清她?哎呀!絮影你怎麼了?我要永遠和你在一起呀!可是現在……塞上蕭忽然懼怕起死來,不,不能死,要活着……
這時,葛明禮和特務們都在緊張地盯視着倒吊着的塞上蕭。
葛明禮忽然從那倒流着的眼淚裡看出一線希望。
正當他要再次厲聲喝問的時候,秦得利忽然俯身在他耳邊嘀咕道:“大哥,他那麼看重那個戒指,其中必有緣故,如果咱們拉上要砸那戒指的架勢,讓他看着,是不是……”
“好!我明白了。
”葛明禮把戒指往秦得利手中一塞說,“拉好架勢,聽我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