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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日子我們工人實在受不了,一九四八年冬天,為了配合迎接親人解放軍,同國民黨反動派和資本家做鬥争,我們在廠裡擺平②了,徐義德才不得不答應按時發工钿,不發本票發現鈔。

     -------- ①國民黨反勸統治時期,濫發鈔票,票面數額很大,買東西發工資要一大堆鈔票,就進一步發本票,數額更大,要貼水換現鈔才能用。

     ②擺平,即罷工。

     “徐義德不單在工钿上扣我們工人,在勞動上更是壓榨我們工人,一再提高工人勞動強度,加速機器運轉,提高勞動定額,減人不減活,車間生活難做,許多工人累倒了,躺在床上不能起來上工,缺勤率當然要增加,徐義德看出工的人少了,他就出了壞點子,要我們細紗間的工人放長木棍。

    湯阿英原來身體不好,又懷了孕,勞動強度這麼大,身子自然頂不住,肚裡的孩子就早産了,這都是徐義德壓榨剝削我們的緣故。

    徐義德這個資本家從骨頭裡也要榨出油來,把我們工人身上的血汗榨幹了,他就解雇開除,打發你走。

    我們工人真是‘吃的豬狗食,幹的牛馬活,做工做到老,不及一根草!’ “我們全廠工人成年到頭辛辛苦苦勞動,滬江廠一年賺了許許多多的鈔票,都到啥地方去了?都上了徐義德的腰包了。

    有人說,徐義德拿鈔票辦廠,賺了鈔票自然歸他,他不辦廠工人到啥地方去做工呀?我倒要問:徐義德辦廠的鈔票從啥地方來的?湯阿英問的好:是從他娘胎裡帶來的嗎?不是,是他父親傳下來的嗎?他父親的鈔票,又從啥地方來的?是生下帶來的?不是;并且他父母原來也沒有鈔票。

    這廠是徐義德辦的,開頭隻有一個車間,工人勞動賺了錢,才慢慢發展起來,越做越大,現在徐義德不單是一個滬江紗廠,他還有許多别的紗廠,印染廠,紡織機械廠……都是靠滬江發展起來的,都是靠我們工人的血汗聚積起來的。

    工廠的機器哪一部不是我們工人造的?哪一寸紗不是我們工人紡的?哪一寸棉布不是我們工人織的?徐義德這個資本家整年不勞動,我們工人在車間裡做生活,累死了,連徐義德的影子也沒有見過。

    他一不捏鎯頭,二不開機器,三不擋車,連地也不掃一下。

    工人勞動,創造了大量财富,一個号頭發那點工钿,養不活一家人,絕大部分都上徐義德的腰包了,都給徐義德剝削去了。

    啥人養活啥人不是清清楚楚嗎?哪一個資本家的企業不是建築在我們工人的白骨堆上?哪一個資本家不是靠我們工人的血汗養肥的? “我不會唱歌,上海剛解放的辰光,流行過一支民歌,我倒記的清爽,我說出來,大家也許還會唱哩。

    我念給你們聽聽: 大家看一看, 大家想一想: 地主和農民; 資本家和工人, 到底啥人養活啥人? 三件事情吃穿用, 沒有勞動不成功!……” 秦媽媽剛把歌子念完,鐘珮文便走到秦媽媽那裡,站在寫字台旁邊,展開兩隻胳臂,向大家号召: “我們大家一道唱一唱,好不好?” 會場上立刻響起雷鳴般的歡呼聲: “好哇!好哇!” 鐘珮文先唱了一句,定了音,然後揮舞着兩隻胳臂,指揮大家唱了起來,會場上的工人随着他的手勢,齊聲唱了起來,慷慨激昂,清脆嘹亮,歌聲裡充滿了力量,洋溢着憤憤不平的情緒。

    湯阿英也提高嗓子跟大家一齊唱。

    她和在城市裡生長的工人不同,她是從農村到城市的,親身遭受地主和資本家雙重壓迫和雙重剝削,感到歌詞親切,仿佛是唱出她心裡的話,唱得十分激動。

     晴朗的天空,藍湛湛的,飄浮着幾片薄絮似的白雲,在緩緩移動。

    歌聲越唱越高,好似直沖雲霄,連白雲也像是感動得停止移動了。

    激越的歌聲四散開去,逐漸消逝在遠方。

    秦媽媽又接着講下去: “我們工人勞動一個号頭,隻拿那麼一點點工钿,住的草棚棚,穿的破布衣,饑一頓飽一頓,下雨天,連把像樣的雨傘也沒有。

    可是徐義德這個資本家呢?不勞動,整天動腦筋怎麼剝削我們,一門心思想鈔票賺更多的鈔票,住在花園洋房裡,這裡幾間,那裡幾間,樓上樓下,房子多得很,沒有人領着,走進去還出不來哩!天天吃的是山珍海味,魚翅燕窩,平常一頓飯就是一二十種菜,還嫌不好吃!請起客來更是吓壞人,二三十隻菜也不稀奇,一張圓桌面,小菜放在上頭,可以轉到每一個客人的面前,你愛吃哪一樣小菜,哪樣小菜就轉到你面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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