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次能談出來的,要耐心和他談。
書面材料在我這裡,你可以看。
”他望着李福才說,“蘇北方面關于朱延年的材料,還希望你多提供一點。
”
“那沒有問題,我帶了一點來,”李福才連忙打開深黃布公文包,急着問,“要不要現在就給你?”
“交給童進同志好了。
”
李福才拿出材料來,遲疑地望着黃仲林。
黃仲林便給他介紹:
“童進同志是我們‘五反’檢查隊材料組組長,交給他一樣的。
”
李福才把厚厚一包材料送到童進手裡。
黃仲林對童進這麼信任,他認為是人生最大的一種幸福。
他感到十分愉快。
那天向黃仲林彙報朱延年和馬麗琳勾結的詭計,黃仲林不但沒有責備他,反而鼓勵他,簡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當天晚上,他就投入“五反”運動,積極和葉積善他們商量,怎樣幫助黃仲林做好福佑“五反”檢查工作。
第二天,黃仲林召集了童進和葉積善這些積極分子開會,成立了組織,童進擔任了材料組的組長,葉積善是群衆工作組組長,黃仲林自己兼任資方工作組組長……迅速展開了工作。
這消息很快從夏世富的嘴裡傳到朱延年的耳朵裡。
朱延年立刻去找黃仲林,哭喪着臉,說了童進許多壞話,希望黃仲林主持公道。
黃仲林聽完朱延年那一套鬼話,冷笑了一聲,說:
“我正要找你,你談了很好。
”
“我曉得黃隊長在市面上混的人,啥人在你的眼睛裡也瞞不過去。
童進這樣的人,别看他表面老老實實的,心眼可壞哩。
你一看一定就曉得了。
我用人不當。
他到店裡來是我一手提拔的,沒想到竟欺負到我的頭上來了,叫我戴綠帽子。
要不是黃隊長,我還不好意思說出來哩。
”
“童進到我這兒來告了你……”
朱延年霍地站了起來,生氣地把袖子一卷,仿佛要找童進打架似的,說:
“古人說得好,惡人先告狀。
一點也不錯。
朋友妻不可欺,他連我這個經理的老婆也下手哩!”他有點心虛,問,“他告我啥?”
“你自己清楚。
”
“我?黃隊長,你别聽他瞎三話四。
我找他來,三頭對面,一定要談清楚。
”
“不必找他,問題很清楚。
”
朱延年心頭一愣,發覺局勢有點不妙,他想設法挽回,把希望寄托在黃仲林身上,恭維道:
“黃隊長明察秋毫。
希望黃隊長給我做主……”
黃仲林鷹隼一般的目光,注視朱延年,嚴正地對他說:
“陷害好人,破壞‘五反’,你曉得這個罪不小呀!”
“黃隊長,黃隊長,你這,你這是……”朱延年像是迎頭受了一個悶棍,弄得昏頭昏腦,口吃的說不出話來。
半晌,他才鎮靜下來,強辯地說:“你不能聽一面之詞,你,你聽聽我的意見呀!”
“誰也沒有封住你的嘴,有話,盡管說吧。
”
朱延年氣呼呼的,好像有一肚子冤氣要吐,憤憤不平地說:
“童進調戲我的妻子,千真萬确!那天夜裡,我親眼看見的,他們兩人在一張床上……,我在黃隊長面前可以發誓,絕對沒有半句假話。
我不是那種颠倒黑白的人。
我不會拿我老婆來開這個玩笑。
不管我在做生意買賣上有啥不對的地方,童進總不應該欺負我的老婆。
黃隊長,你說是不是?”“如果童進真的欺負你的老婆,童進當然不對;要是誣告,童進不但沒有罪,誣告的人要受到處分。
”
“我一點也沒有誣告。
”朱延年理直氣壯地說,“我的話你不相信,童進的話你也别相信,黃隊長,你問問馬麗琳,真相就明白了。
”
“問馬麗琳能把問題弄清楚嗎?”
“那當然,她是當事人,她最清楚不過了。
”
“馬麗琳會不會說假話?”
“不,絕對不。
她有一句說一句。
我們是夫妻,她的脾氣我很了解。
她不會冤枉任何人的。
”朱延年想,隻要關照一聲,馬麗琳完全可以聽他擺布,要是來不及回去,打個電話也就行了。
“她講的話,你完全相信嗎?”
“那我沒二話說。
”他回答得十分幹脆。
“我已經派人找過她了……”
朱延年忍不住打斷黃仲林的話:
“啥辰光?”
“就是今天。
”
“她哪能講?”
“她講是你安排的。
”
“我安排的?黃隊長,你别聽她瞎三話四。
”
“你不是說,她絕對不會說假話嗎?”
“不過,”朱延年喘了一口氣,改口說,“她給人逼得沒有辦法,有時也說句假話。
”
“你說,是我們逼出來的嗎?”
“不,絕對不是這個意思。
”朱延年講話太急,沒有很好考慮,有了漏洞,讓黃仲林迅速抓住,叫他躲閃不開。
他結結巴巴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