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黨和政府方面反映反映意見。
”
“這就很重要。
既要善于代表工商界,也要敢于講話,又要勇于争取合法利益,我們民建就需要這樣的人材。
可惜總會這方面的人才是少了一點。
”趙治國感慨萬端地歎息了一聲,說,“最近上海工商界的情況還好嗎?”
“還好,政府調整了商業方面的公私關系,各行各業還算滿意,隻是有些問題……”馮永祥想借這個機會把那天會上的意見向他反映。
趙治國不等他說下去,打斷他的話,說:
“這方面的問題,今天上午史步老來談了,雖然還存在一些問題,但都是次要的。
政府既然大力調整了商業,市場已經比過去活躍,利潤也比過去厚了,那些次要問題就不必向政府反映了。
我了解黨方面的政策是一杆子到底,隻要中央開口了,地方上一定抓得很緊,堅決貫徹執行。
執行當中出現問題,地方上也會注意改進的。
我們不提,反而顯得漂亮。
我和步老商量了,他也同意我這個見解。
不知你們的看法怎麼樣?”
徐義德聽到這裡,越發五體投地佩服趙治國了,究竟是中央大員呀!眼光真高。
他坐在趙治國斜對面,鐵算盤變成小算盤,趙治國才是真正的鐵算盤。
馮永祥知道史步老上午和趙治國談了上海工商界情況,他很不自然地把臉一沉,覺得一定是江菊霞挖了他的牆腳。
那天民建分會開會,馬慕韓有意不請史步雲參加,要不是江菊霞向他打的小報告,找不到第二個人。
馬慕韓知道這件事,一定也不開心。
他準備了一肚子關于調整商業的意見,現在都用不上了。
正愁沒有法子,趙治國征求他的意見了。
他的臉慢慢又開朗起來,嘴犄角微微露出了一點笑意,改口說:
“我完全贊成你的意見。
本來麼,政府已經調整了,雖然還有些問題,我們不必再争了,一争,顯得上海工商界太小氣,斤斤計較。
其實不争,政府發現了問題,必然會改進的。
有些商業方面的朋友,關系到他們切身利益,總想提一下好,生怕政府不了解。
”
“現在政府的眼睛可亮哩,怎麼會不了解!”趙治國說,“這方面的問題,這次我不打算研究了。
倒是‘五反’後的勞資關系問題,我很有興趣。
”
“這的确是個關鍵性的問題。
”徐義德想到廠裡的情況,忍不住搶在馮永祥前面贊揚了一句,一看馮永祥嘴嗫嚅着,要想講話,他就沒有說下去。
馮永祥果然接過去說:
“我最近也在考慮這個問題,‘五反’後勞資關系是一種新的勞資關系了……”
他正要說下去,忽然門外飛進來黃莺一般的嬌滴滴的聲音:
“哎喲,阿永在發表勞資關系的高見哩,快點進去聽聽!”
走進來的是一位中年婦女,身上披着一件紫貂皮的鬥篷,進門就解下鬥篷,露出一身黑絲絨短袖旗袍,一直拖到黑麂皮高跟皮鞋的腳面。
她把鬥篷往沙發上一放,一笃一笃地直奔到趙治國面前去。
趙治國眯着一對大眼睛向她渾身上下端詳一番,那兩條豐腴的胳臂,給黑絲絨旗袍一襯,益發顯得細白而又嬌嫩。
他摘下嘴上的煙鬥,把雙手展開,贊不絕口地說:
“江大姐這一身打扮,至少顯得年輕十歲,越發漂亮哪!”
“趙副主委怎麼拿我開起玩笑來了?”
徐義德給趙治國這麼一說,認真地朝江菊霞渾身上下打量一番,覺得确實比過去美麗,妩媚動人,别有一番風韻。
“不信,問問義德兄。
”
趙治國不知道她與徐義德的暧昧關系,一句話把兩個人的臉都說紅了。
徐義德究竟比江菊霞老練,他很自然地說:
“趙副主委的眼光不會錯的。
”
“我們德公的眼光也不會錯的。
”
趙治國看見馬慕韓站在江菊霞背後抿着嘴笑,連忙跳過江菊霞,走過去,緊緊握他的手,抱歉地說:
“你也來了,我還沒看見哩。
來,來,這邊坐。
”
大家都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江菊霞向趙治國解釋:
“巧得很,剛才在樓下遇到慕韓兄,就一道上來了。
”
“是我約慕韓兄四點半在這裡見的。
”
徐義德看看表:不多不少,正好四點半。
他站起來,走到門口,親自把臘梅和四川廣柑提了進來,放在白漆的五鬥櫃子上,對趙治國說:
“一點小意思,這臘梅倒不錯。
”
江菊霞把鼻子一嗅:
“好香!”
“何必這麼客氣!剛才潘信老也叫人送了花和水果來,這裡有,以後不要破費了。
”
徐義德小聲對馮永祥說:
“我們該告辭了,趙副主委有客人來了。
”
馮永祥剛打算在趙治國面前暢談一番勞資關系的問題,半路上殺出個程咬金,把他的話給打斷了。
他正感到沒趣,給徐義德一提,馬上就站了起來,向趙治國拱拱手,說:
“改天再談吧!”
“大家都是自家人,一道聊聊不很好嗎?”趙治國攔住他的去路。
“阿永拿我們當外人,一見我們就要走。
”
“我不拿你當外人,我拿你當内人!”
趙治國張開大嘴哈哈大笑了,大家也跟着笑了,隻有江菊霞一個人沉着臉,伸出雪白的胳臂,指着馮永祥的鼻子,說:
“我看你一天不吃豆腐就活不下去了,和你老大姐也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