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
“我記得開頭是這樣寫的:走社會主義的道路必須消滅資本主義剝削制度,這是理所當然,勢所必至的,國家采取和平改造的方針和贖買政策,逐步消滅資本主義剝削制度,是符合中國社會發展的規律。
工商業者隻有和全國六萬萬人民共同走社會主義的道路,把個人前途和國家前途結合起來,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過剝削生活不是真正的幸福和快樂,隻有到了社會主義社會,沒有剝削,大家都過富裕的日子,才是真正幸福和快樂的生活,足見共産并不可怕。
政府給我們一個時間逐步接受社會主義改造,使我們能夠從剝削者改造成為自食其力的勞動者,而且要過愉快的生活,我們為啥怕共産呢?”
“慕韓兄這段真精采,理論水平很高,一般人隻談不怕共産,沒有結合前途談,是個缺點。
”江菊霞說,“這段結合前途談,就完整了,對工商界也有說服力。
我十分欣賞這篇大作,給智多星抑揚頓挫一念,更加美妙了。
”
“美妙還在後頭。
”唐仲笙說。
馮永祥催促唐仲笙:
“快念下去。
”
潘宏福在家裡曾經念給父親聽過。
潘信誠心中也蠻佩服,認為馬慕韓這幾年确實看了不少進步書籍。
馮永祥沒有替他吹牛,他勸說潘宏福應該用用功,念念書,不然啥事體都是馬家跑在前頭,潘家連文章也寫不過人家,潘宏福把馬慕韓的文章看了好幾遍,有幾段完全可以背出來了。
唐仲笙說“美妙的還在後頭”,他不知道指的是哪一段,他凝神在聽。
“讓我想一想,”唐仲笙出神思索,很快接下去說,“對了,下面是這樣寫的:人的本質是可以改變的,作為民族資産階級分子要樹立接受社會主義改造的信心,必須認識到要經過深刻艱苦的鬥争,才能逐步得到改造。
毛主席教導我們要認識社會規律,掌握自己的命運,因為中國民族資産階級和别的國家的資産階級不同,它有兩面性。
中國大多數資本家有可能接受改造,成為自食其力的勞動者。
”
馮永祥聽到這裡,不禁大聲叫道:
“我們慕韓兄的大作提高到理論高度,真了不起!”
“阿永,你是不是想把我趕出徐公館?”
“慕韓兄,這是從何說起?”
“你的話叫我臉上發燒,怎麼能坐的住呢?”
“我說的是老實話,這樣漂亮的文章,别說是上海,就是在全國工商界裡,也找不出第二個人能寫。
隻此一家,别無分鋪。
”
“未免太過獎了,”馬慕韓想了一下全國工商界的頭面人物,真正研究馬列主義和毛澤東著作的屈指可數,就是個别工商界朋友有些體會,肯像他這樣坦率地寫出來的,更是難得了。
全國當然找不出第二個人來。
但他嘴上卻謙虛地說,“這篇東西不過是學習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的劄記,談不上理論水平。
我了解的也非常有限,馬列主義的書籍很多還沒有讀過,社會上許多新問題更少研究。
比如說農業吧,五萬萬農民的購買力,對我們工商界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
最近農村的發展,連我們的想象力也跟不上。
”
“你是說農業社會主義改造嗎?”唐仲笙最近特别注意農村的消息。
“唔,農業社會主義改造的速度這麼快,許多地方都向高級形式的合作化發展,我們不努力,工商業一定跟不上農業的發展。
”
“這又是馬列主義的理論問題,”馮永祥對大家說,“慕韓兄總是從大處着眼,提高到理論高度來看問題。
”
“提高到理論高度來看問題。
”潘宏福思索着馮永祥這句話。
他在家裡被認為是懂得政府政策和理論的。
一在馬慕韓和馮永祥這些人面前,就自愧弗如了。
父親要他多看點書、确有實道理。
他右手托着腮巴子,用欽佩的神情和學習的态度在聽他們談論。
唐仲笙說:
“慕韓兄提的這個問題很值得我們研究。
農業合作化速度這麼快,農民必然伸手向我們要先進的工具,最近宋其老的廠裡日夜加班在生産雙輪雙铧犁,就是一個證明。
假使我們拿不出農民需要的生産工具,非但經濟要受損失,而且還會影響工農聯盟。
所以我們必須加速社會主義改造,搞好生産,來支援農業改造。
”
“工商業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