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徐晃妝神吓退一幹女兒,在陳留營中歇息一晚,攜其雷火彈藥,卻将營寨放火燒了,随後引兵出營,問于禁道:“此去兩條道路,一往中牟,一往官渡,均可通往洛陽,吾等應走哪一條?”于禁道:“葉飄零料吾等必取中牟,抄近道而向洛陽,中牟必已有重兵守備,不如繞往官渡過河而行,河北已非葉飄零轄地,正是鞭長莫及也。
”徐晃從其言,當先開路,便往官渡而來。
既料葉飄零必不在官渡設防,于是衆軍飛速前行,非止一日,到得官渡地界,其時驕陽似火,四面原野熱氣熏天。
魏軍人人汗如雨下,徐晃便令衆人就地安營歇息。
忽然前方煙塵大起,如有雷鳴。
哨探急速來報:“前方一彪人馬,不計其數,驅趕象群,正自操練,聲勢驚人,請将軍定奪。
”徐晃急起,失聲道:“乃是何方軍馬?”于禁在旁道:“定是葉飄零夫人所驅象兵,如何到此!”
徐晃暗驚,道:“慕容秋水向在江陵,怎地也到此攔截?葉飄零真神算也,莫若轉回中牟,倘被象兵逼到河邊,自後沖擊,吾等皆沒水中矣!”于禁便下令各軍南撤。
方欲起行,南邊虎嘯狼吟,巨聲動天,衆軍一起慌亂。
徐晃見前軍騷動,拔劍在手,厲聲喝道:“吾等皆八尺男兒,豈懼牲畜乎!”乃令衆牙将先護住孫權,自與于禁引軍迎上。
迎面百餘虎豹沖到,魏軍大駭,紛紛奔逃,戰馬因見猛獸,各自亂撞,一隻猛虎直沖到孫權面前,于禁等吃了一驚,卻見孫權赤手空拳,與虎相鬥,翻番滾滾,并不落下風,這才放心,但見兩邊人喚馬嘶,軍型崩潰。
兩人大怒,舍了馬匹沖上。
風聲響處,一隻猛虎當先撲到,徐晃往旁一閃,開山斧起,直往虎頭斬來,深深嵌入那虎前額。
那虎頭一低,當即趴下,左邊躍來一隻惡狼,張開巨口,白森森的尖牙便往徐晃左臂咬來。
徐晃不及拔出巨斧,大喝一聲,左手曲回,便迎着那狼血盆大口中探去,惡狼咬下,徐晃往前直入那狼喉管深處,抓到滿把裡溫軟一堆,翻身坐上狼背,棄了斧子,左手扳住那狼虎口,右臂猛抽,抓出一大把鮮紅亂蹦之物來。
那狼仰天一聲慘叫,凄厲之極,一股鮮血仰天射出,群畜皆被震懾,一時駐足不前。
徐晃被暖血噴了一臉,隻覺右臂疼痛入骨,耳聽得四面野獸轟鳴,不覺仰天狂嘯一聲,撲入獸群,左抓右斧,亂砍亂殺,口中荷荷亂呼,眼中隻是白茫茫一片。
四下裡呼哨連連,豺狼虎豹,紛紛沖上。
于禁殺了兩隻狼,心下驚駭已及,眼看着獸群中殺出一将,正太史亨也,乘虎而來,口中大叫道:“于文則,昔日你為我師姊與曹彰主婚,可曾料到今日否!吾比曹彰如何!”一柄畫戟,直取于禁。
于禁急閃歸陣。
這邊徐晃狂性大發,殺得群狼辟易,血流成河,自身也受傷多處,忽然左手又被一狼叼住,但覺得奇痛攻心,陡然間神智清明,雙眼圓睜,正看到于禁受迫,心下大急,忽然不知哪來的一股力氣,左手一甩,那狼直飛出去,徐晃舌綻春雷,一聲大吼,殺出獸群,徒步便往太史亨殺來。
于禁喝令各軍士舉火向前,衆軍齊顫,隻是退後,于禁大怒,一手奪了火把,執槍來取太史亨,救了徐晃,二将掉頭便走,魏軍奔走二十餘裡,折兵七八千,一應戰馬軍糧盡皆丢失。
徐晃潸然淚下,泣道:“可憐一幹兒郎,随吾轉戰多年,今日竟喪于畜生之手,豈不可歎!”衆軍驚惶不已,悲聲大作。
于禁道:“公明休得如此,吾料慕容秋水随後必到,宜速定計。
”徐晃道:“北有黃河,南有群獸,隻可往西。
”于是引得殘兵,止住哭聲,盡擦眼淚,徒步往東急奔。
天色漸暗,衆軍又餓又困,實是乏力,更兼四面蚊蟲叮咬,并無安身之處,雖是依林而卧,卻又哪能安睡?人人已料到前方關卡必有慕容秋水驅象兵等候,此番終難突出重圍,縱懷報效魏王之心也不可得,無數軍士難耐此境,暗地奔逃。
徐晃、于禁更悲,隻護定了孫權,隻待衆軍力氣稍複,又往東而行。
未行數裡,早有關銀屏驅趕象兵拒住,徐晃出陣,銀屏迎來,下馬參拜,禮數甚恭。
徐晃不覺歎道:“侄女縱有容情之意,徐晃焉敢領受,坐視侄女為難?”回過馬來,衆軍一齊哭拜于地,齊聲道:“願随将軍共赴黃泉,誓不投降!”
徐晃點頭道:“真英雄之士也!”遙指銀屏道:“侄女聽了,吾與汝父雖有故交,身在敵國,不必容情,吾等自決,不死于葉飄零之手!”引軍往北,銀屏歎息而還。
徐晃于禁引魏軍直往黃河而來,但聞得巨蹄拍地,慕容秋水坐在四輪車中親自追到,左邊關銀屏,右旁太史亨,各驅象群,兩邊合圍。
這時魏軍前方已是黃河,徐晃仰天歎道:“吾等取官渡之計,盡不脫葉飄零掌握,此番進退無路,正是吾死國之機,可憐一幹将士何罪,亦難逃此厄?”慕容秋水聞言道:“公明既為關公摯友,必為忠烈之士,何必助纣為虐?今番乘勢複歸大漢,名标青史,必為後世所敬也!”徐晃冷笑道:“吾既受魏王厚恩,雖刀山火海,義不容辭,豈有一絲半點顧慮乎?欲我懼死請降,斷不可想!”
這時孫權來到,在于禁徐晃耳邊低低言了幾句,便與于禁引一軍往大堤而去。
徐晃厲喝一聲,令餘軍排成方圓,弓矢向外,嚴陣以待。
太史亨笑道:“此等區區之衆,欲抗我等,豈不是螳臂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