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陡覺失言,低聲道:“此事切不可洩露,以防鎮北王為難。
”二将遙望典韋蹤影已失,隻得權回潼關,阿醜飛馬往長安而來,急來禀報飄萍。
按下這邊,隻說當日慕容秋水返回洛陽,謹憶與女兒相約之事,便問葉飄零可否與魏漢互相通好,永止幹戈,葉飄零道:“天下不歸一統,征戰不可免也,況吾志在廣開民智,不得天下如何能成,秋水豈能不知?”慕容秋水道:“如今三分已居其二,飄零,我等已是中年,少時志向,不過一夢耳,何必執着如此?”
葉飄零道:“秋水,吾等志在廣開民智,非欲竊取天下也。
你豈不知民智不開,終為人所愚也?念吾等所居之世,腐敗成風,貪污成氣,鄉村百姓不知溫飽,城鎮流民奔于生計,那廟堂之上,猶敢大言炎炎,粉飾太平,自稱什麼國家七省已無失業之人!其上隻顧造神,妄居代表,欺瞞衆生,大行愚民之道,當年你亦深受其害,将大好年華耗費于背誦其上文過飾非之辭,莫非今日你已忘卻?我等好容易統領中華,當趁此良機蕩平江山,收服漢土,教化四海生靈,使其知天下之主為民不為君也。
為此念奔走三十年,豈敢半途而廢?”
慕容秋水下淚道:“非我不知飄零之志,奈魏、華本一家也,兩邊本有骨肉之情,如何能動刀兵?”葉飄零驚而問之。
慕容秋水道:“魏王義女,鎮北王、蕩寇将軍飄萍兒,實當日逐流沅水之日,所失女兒也!”
葉飄零聞言大震,諸事流入心中,想起飄萍以弱女之身,雖建如此功業,隻恐身居高處,隻剩嚴寒,不覺憐惜之意,油然而生,當下擁慕容秋水入懷,悄聲道:“若是孟德甘心自守,各保一方,愛民養士,吾雖棄天下之志而待後人,何足道哉!衆将之心,待我緩緩解之。
”慕容秋水歎道:“恐天不由人,徒使吾兒身處兩難之境也。
”葉飄零道:“吾素來盼你我膝下能有女兒,今其願已遂,正是上天眷顧。
今我當與孟德,共保飄萍兒此生一世平安!”
夫妻正自喜樂,八卦來禀江南戰事。
卻是張遼一路,已被陸遜引水軍殺退,正欲進取夔關。
葉飄零道:“天下大勢,朕已有不戰而定之策,可教諸路人馬暫且收軍回國。
”于是聖旨發到函谷、秭歸,兩軍皆還。
卻有馬超、趙雲,薦典韋來降,割須剃發,以表心迹,道是魏王已喪,典韋遭王太子曹丕逼迫,殺出潼關,特來相投,萬乞收留。
葉飄零大驚道:“曹操既喪,恐魏、華之交,畢竟難成!”急起銮駕出城。
馬超、趙雲一左一右,護送典韋來到,葉飄零問典韋道:“魏王乃天下英雄,今歸天際,使天下英才共為悲傷也。
将軍忠勇,朕素知之。
唯子恒心狹,既承魏王之位,卻置飄萍何地?”典韋道:“曹丕睚眦必報,昔日郡主嫁與倉舒公子時,曹丕便有恨意,今繼大位,必思毒計。
某知陛下英明,故來相投。
”
葉飄零道:“朕知子恒繼位,天下刀兵必起也。
吾兒身處敵國,正如羊居虎口,非朕不能保之。
”令典韋平身,又道:“将軍乃鎮北王之師,素有‘惡來’之名,朕聞之久矣,今得惡來,朕何慮曹丕胡為!”典韋道:“區區小技,何足陛下挂齒,左右不過耍弄之術,願為陛下試演。
”
葉飄零即喚左右将鐵戟還與典韋,馬超、趙雲等一齊叫道:“陛下!”葉飄零道:“典将軍神技,朕聞名久矣,今歸中華,即諸位兄弟也,試演武藝,份屬尋常,何必疑之!”于是典韋重得雙戟,翻身上馬,往來馳騁,兩杆大鐵戟雖重八十斤,舞動卻如行雲流水,一無窒礙。
忽地狂風陡起,校場旗杆岌岌欲倒,衆軍士扶持不定,典韋大喝一聲上前,下馬獨立,單手執定,那旗杆立于風中,頓時不動。
葉飄零大笑道:“此無愧惡來之名也!”邁步上前,典韋看看将近,忽地松手放了旗杆,大喝一聲,就拔背上短戟,劈面擲來。
葉飄零驚而急避,躲過面門,那戟正中左肩,穿骨而過。
葉飄零倒地,左右一齊撲來,典韋大喝一聲,又擲飛戟。
原來趙雲心細,望見典韋神色不定,早已心疑,第一戟事起倉猝,未能應變,這時早拔劍向前,将飛戟撥落。
典韋怒喝道:“葉飄零,汝逼死魏王,今某拼了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