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地盤大,還沒有管轄荊州呢。
可是,高祖就是以巴、蜀、漢中為基地,終于打敗了項羽,統一了宇内,建立了漢朝。
我們的主公不是也可以以巴、蜀、漢中,再加上一個荊州為基地,始而三分鼎峙,進而統一宇内,實現諸葛軍師所規劃的‘興複漢室,還于舊都’的理想嗎?”
潘這一番充滿了希望的話,使關羽的煩躁心情一掃而光,用異常興奮高亢的語氣說:
“好!就由你潘承明來起草表章吧!”
于是關羽便命人取來編好的木簡與筆墨,由潘伏案拟稿。
寫畢,關羽首先親筆簽上了自己的官銜、封爵和姓名,“襄陽太守寇将軍董督荊州事漢壽亭侯關羽”。
然後潘也在下面簽上“荊州治中從事潘”。
潘放下筆,拿起簡牍說:“我去找荊州重要的文武官員在上面簽名,然後便派出一名可靠的人員送到漢中,君侯,你放心吧,這事我會辦好的。
”
江陵江北駐地,關羽的大帳。
關羽與糜芳對弈,關平坐在旁邊看着。
主簿廖化坐在另一側的幾案前處理公務。
關羽與糜芳下了一會兒,竟吵了起來。
關羽喊道:“糜芳君,你這兩個子兒原來不在這個地方。
”
糜芳争辯說:“怎麼不在這個地方?我沒有動彈它,你問問小平,他看見我動彈了嗎?”
關平望着父親的臉色,怯生生地說:“是沒有動彈過。
”
關羽堅持說:“不!你沒有看清,就是動彈了。
這樣,我這幾個黑子兒不是被圍死了嗎?”
糜芳說:“當然是被圍死了,是你自己走上了絕路的。
”
“不,你把那兩個子兒拿開,這不算數。
”
“怎麼可以随便拿開?你又玩賴了!”
關羽怒氣沖沖地說:“是你玩賴!”說着便掀翻了棋盤。
廖化走過來勸解說:“算了,算了,這又不是在戰場上真殺真砍,犯得上生那麼大的氣嗎?”
關羽瞪着眼睛說:“可是,那也不能說我玩賴呀!”
糜芳隻好心不情願地收斂了一下鋒芒,放低了聲音說:“好了,就算是我玩賴,行了吧!”
關羽說:“本來就是你玩賴嘛!”
廖化說:“好了,好了,君侯,您把糜太守請了來,不是為了下棋吧?不是要商讨荊州的攻守之計嗎?還是談正經事吧!”
關羽說:“可是,人還不全啊!士仁将軍、趙将軍和潘治中還沒有到呢。
”
這時潘、士仁和趙累三個人已經進來了,趙累應聲說:“君侯,我們早就來了,看到你和糜太守聚精會神地在下棋,就到外面涼快去了。
”
關羽說:“那好,大家請坐!”
大家坐定之後,關羽說:“既然人已經來齊了,那我們就轉入正題吧!今天把大家從各自的崗位上請到這裡來,是為了商讨下一步的軍事行動。
如今主公在平定益州之後,又從曹操手中奪取了漢中,繼而又奪取了上庸,可謂節節勝利,形勢喜人。
與我方蓬勃發展的形勢相對比,曹魏方面則是前方失利,後方動亂,呈日落西山,江河日下之勢。
由于曹操加強了篡位竊國的步伐,漢朝老臣反曹的呼聲日益高漲,百姓不堪徭役重負,也不斷地起來造反。
去年宛縣守将侯音的造反,就是規模較大的一個。
後來雖然被曹仁鎮壓下去了,其餘黨仍然大有人在,仍然在伺機再起。
這些造反的力量,多數都歸附我方,與我共同打擊曹魏。
在這樣有利的形勢下,我這個襄陽太守豈能仍然挂着虛銜而不進駐襄、樊,繼而直搗宛、洛呢!”
士仁插問道:“君侯的意思,近期就要北攻襄、樊?”
“是的,看目前的形勢,曹魏政權已經失去民心,内部也呈現出分崩離析之勢,隻要我大軍北進,北方義軍必然要積極響應,百姓也必然要箪食壺漿以奉迎王師,如此則襄、樊指日可下,許都和宛、洛将一夕數驚,風雨飄搖,此天賜良機也。
”
關羽闡明自己的主張後,糜芳持懷疑态度說:“我看事情并不那麼簡單,雖說曹魏内部有時不那麼穩定,在戰場上也有失利,但其實力仍然很強大,這個龐然大物,我們是輕易撼動不了的。
所以北進之事,應該慎之又慎,切不可貿然行動。
”
關羽不以為然地笑了笑說:“糜府君總是改變不了纨绔子弟的氣質,何其怯也!”
士仁說:“糜太守所說,并不是毫無道理的,君侯要三思。
”
趙累說:“北進要進行充分的準備,而且對東吳要嚴加防範。
”
廖化也說:“是啊,幾年來,東吳對荊州野心勃勃,定不能以平分荊州的結果為滿足啊。
”
關羽哈哈大笑說:“吳狗何足道哉!他們在北部防線上,經常和曹兵發生磨擦,合肥、濡須警報頻傳,自顧尚且不暇,哪還有精力和我們争奪荊州?各位将軍不是長曹魏的銳氣,就是長東吳的威風,自己的骨頭卻硬不起來,實在是可悲可歎!”
士仁說:“方才各位将軍所言,無非是有備無患之意耳,難道君侯就不應該加以考慮嗎?”
關羽搖搖頭說:“這些氣餒的話,有什麼值得考慮的?難道我們隻能固步自封,永遠不能北進嗎?”
開始時未置一詞的潘,對關羽的狂傲自負的表現實在看不下去了,便接過關羽的話頭說:“不是說不可以北進,而是說要慎重行事,也就是要掌握合适的時機,作好充分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