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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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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品對于人性複雜面的深刻思索,羅龍治先生有一篇精彩之文《從<倚天>談善惡之際》談及: 善惡好分,善惡之際卻很難分。

    正如一個漂亮的小姐,她身邊的男人很多,但卻沒有人知道她究竟有沒有男朋友。

     有一次在台北舉行的金庸小說座談會上,金恒炜忽發奇想,向金庸提出了一個問題。

     他說:“金庸先生,你在《射雕英雄傳》中描寫一個很正派的人物叫做洪七公。

    洪七公自己說他殺過四百三十九個人,其中沒有一個人不是壞蛋。

    但我認為洪七公的這種想法很危險。

    因為這種人如果掌權的話,他很可能就成為希特勒。

    希特勒也認為他殺的人都是壞蛋。

    ”金庸點點頭。

     我們如果肯定:生存是每個人的基本權力。

    那麼我們就同時肯定:生存是各民族共有的權力。

    但是,每個肉體的生存都要靠其他的物資來給養,所以生存就成為競争的現象,生存也就成了人類共有的苦難。

     我們發現在中國的社會裡,家是生存的基本單位,家是講人情而不講是非善惡的。

     一個人離開了家,說穿了同生死、共患難還是基于生存的艱難。

    因此,一旦中國人感情的網絡發生嚴重沖突的時候,人生的悲劇就不可避免了。

     金庸在《倚天屠龍記》中,安排成昆和謝遜有師徒之宜,情若父子。

    但成昆為了滿足他的權力欲,竟陰謀殺害謝遜全家,逼得謝遜忽忽如狂。

    謝遜一生的罪孽由此而起。

     謝遜寄迹魔教是受迫害者,成昆卻是神奸巨惡竟廁身少林。

    這善惡之際,外人一時哪裡察覺得出來呢?中原六大門派和明教的決戰,除了愚昧盲目之外,有什麼正邪可言呢? 再說,金庸把倚天劍安排在峨嵋派手中,卻把屠龍刀安排在魔教手中。

    照常情來說,倚天劍應有造福江湖之功,屠龍刀則有為害武林之患。

    但事實上,峨嵋師太用倚天劍大開殺戒,所殺的魔教教徒,并不是什麼邪魔歪道的人。

     張無忌有正邪兩派的血統,從小就在正邪、善惡激烈掙紮的環境中成長,他的性格反而顯得寬厚。

    隻有他才能發現胡青牛“見死不救”的慈悲,也隻有他才能體會謝遜的地獄生涯。

    這種人在現實中是不存在的,他武功再高,也早被周芷若殺死了。

    他對愛情的經驗再豐富,也逃不出有權力野心的趙敏,他隻好被捉去畫眉。

    他的寬厚的性格不改,他永遠也敵不過野心家朱元璋的奸計。

     對此,金庸又是如何解釋的呢?他說:“在《倚天屠龍記》中,我要寫的确是我對人生的一種看法,想表達一個主題,說明這世界上所謂正的邪的,好的壞的,這些觀念有時很難區分。

    不一定全世界都以為是好的,就一定是好的,也不一定全世界都以為是壞的,就一定是壞的。

    同時,一個人由于環境的影響,也可以本來是好的,後來慢慢變壞了,譬如周芷若。

    而趙敏,則是反過來,本來壞的,由于環境,後來卻變好了。

    …… 人生不一定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好人壞人分明的。

    人生其實很複雜,命運跟遭遇千變萬化,如果照一定的模式去描寫的話,就太将人生簡單化了。

    ” 武俠小說是中國特有的一種小說形式。

    有人認為西洋也有,如法國的《三個火槍手》;日本也有,如《宮本武藏》。

    但金學的始作俑者倪匡則認定:隻有中國才有真正的武俠小說,其他的都隻是類似,不是真本。

     在中國,俠的曆史其實已很久遠了。

    司馬遷《史記·太史公自序》中所說的:“救人天厄,振人不贍,仁者有乎?不既信,不背言,義者有取焉。

    ”這就是俠的萌芽。

     “俠”不單是一個名号,而且要有實際行動,俠要行俠,才能成其為俠。

    武俠小說的俠,一般是根據傳統的俠義精神來的,充滿着浪漫的激情:輕生命,重然諾,鋤強扶弱,懲惡揚善,保家衛國,豪氣幹雲。

    這種傳統的俠義精神,不僅使武俠小說中的俠士有生命,活生生地展現在讀者面前,也使得“俠文化”根深葉茂,源遠流長。

     金庸在回答記者問時說過,“義”是人的一種性格精神,所謂義,或者說是一種特别的情誼,都是屬于人的感情。

    俠義是人類感情中一種比較特别的部分。

    當然俠義也不單單是中國才有,外國也有。

    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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