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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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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就沒影兒了。

    ” “好了,把銀子收起來吧!”石榴花呵責似的說:“別那樣沒見過世面,又不是一輩子沒看過銀錁子!” 阿江收起了銀子,石榴花也轉身去準備她的花鼓。

    這件事并沒有在她腦中留下什麼深刻的印象,客人因為賞識她而多賞錢,對她來說并不是什麼很希奇的事。

    可是,第二天,當她出場時,石豹在她耳邊低聲說: “注意東北角兒上,昨天那個人又來了。

    ” 石榴花皺皺眉,看過去,那年輕人已經不是一個人了,他身邊多了個留著大胡子的老年人,穿著黑衣,靠在廟前的柱子上,對這邊靜悄悄的注視著。

    石榴花披上了披風,她不讓這年輕人困惑自己,躍上了台,她依舊表演著她那套劍法。

    當她下台時,她知道,那年輕人又賞了一個銀錁子,和那黑須人一起走掉了。

    第三天,當那年輕人再度出現時,他身邊不止多了那黑須人,還多了個十七八歲的大姑娘,雖然距離很遠,那大姑娘仍然使石榴花一怔。

    在江湖上跑慣了,見多識廣,各種人都看過,這大姑娘雖然穿著件普普通通的藕色小襖,系著白綾百褶裙子,卻身材修長,亭亭玉立,看那站立的姿勢,就如玉樹臨風,飄逸而雅緻。

    石豹靠在台下的柱子上,對石榴花說:“你看這些人是個什麼來歷?” “管他呢?”石榴花撇了撇嘴:“見怪不怪,其怪自敗!別理他吧!”“這夥人是沖著咱們來的,你瞧著吧!” “是好意呢,沒話說!”石榴花整了整衣裳:“如果是惡意啊,就讓他試試咱們的厲害!” “那姑娘倒挺標緻的!” “呵,三哥,敢情看上人家姑娘了!該你上場了,就耍出你的看家本領來給人家瞧瞧吧!” “別胡說了!”石豹訕訕的說著,上了場。

    不知真是為了那姑娘呢,還是別有緣故,他那套刀法倒真的表演得特別精彩,贏得了滿堂掌聲,連石榴花都不得不對這三哥刮目相看了。

     這天,石榴花表演完之後,阿江又大驚小怪的捧著收銀盤子跑來了,喘籲籲的說:“石姑娘,這可不得了了。

    ” “怎麼,又是一個銀錁子嗎?” “不是銀錁子,是個銀錠子呢!” 石榴花一驚,對盤子裡看過去,可不是!那盤子中的一個銀錠子,起碼是十兩上下的。

    她不禁變了色,眉毛高高的一挑說:“這人是幹嗎?又是銀錁子,又是銀錠子,沖著咱們擺闊嗎?他倒是想看手藝呢?還是想買下咱們的班子呢?你把這錠子給退回去!”“哦,石姑娘,這錠子可不是昨天那年輕人賞的,是另外一個人呀!”“是誰?”“你瞧,就在那邊兒上,帶著五、六個奴才的那位大爺,你瞧,他正盯著你看呢!” 石榴花順著阿江的手勢一望,卻和一個男人的眼光碰個正著,那人年約三十餘歲,生得虎臂熊腰,高大粗壯,兩道濃眉,一對閃爍逼人的眼睛,身邊帶著七、八個又高又大的家丁。

    當石榴花的目光對他掃來,他頓時微微一笑,石榴花卻不自禁的心裡發火。

    笑什麼?以為你給了一個銀錠子,就有什麼了不起嗎?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俯下頭來,她對阿江低聲說:“去悄悄的打聽打聽,這是個什麼人?” 阿江去了,片刻之後,阿江折回來,神秘兮兮的說: “你猜怎麼,姑娘,那人是這兒的地頭蛇呢!他們叫他黑煞星熊大爺,這人本事大著呢,東雲鎮裡人人怕他,我看咱們要惹麻煩了。

    ”“井水不犯河水,惹什麼麻煩?”石榴花挺了挺背脊。

    “他既然有的是錢,就讓他去賞吧!” 晚上,算算收入,實在相當不錯,看表演的人似乎一天比一天多,石家兄弟們個個高興。

    可是,晚餐之後,石光祖就把孩子們都召集到一塊兒,深沉的,下決心的說: “你們大家收拾東西下船吧,咱們明兒一早就離開東雲鎮。

    ”“怎的?爹?”石龍嚷著說:“咱們幾個月以來,都沒這三天的生意好,看樣子,這東雲鎮待上半月一月都沒問題,正在最叫座的時候,怎麼要走呢?” “我們非走不可,”石光祖咬咬牙,眉毛緊鎖成一團。

    “你們也別跟我辯了,收拾東西下船吧!”“爹,我知道,您是怕那個黑煞星,是嗎?”石榴花挺著胸說:“咱們又沒招惹他,你看他敢怎的?” “爹,那黑煞星總不能不讓咱們賣技呀!”石虎也挑起了眉:“您別怕,有咱們呢,他要真來找麻煩,憑我們兄弟和妹子,他也不會好受,我們就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石光祖環視著身邊的兒女們,沉吟片刻,終于,長歎了一聲說:“我怕的并小是那個黑煞星呀!” “那麼,您怕什麼?”石豹問。

     “我不怕什麼,”石光祖垂下了頭,有些兒沮喪,有更多的不安。

    “這東雲鎮是個大碼頭,臥虎藏龍,什麼樣的人都有。

    孩兒們,你們是初生之犢不畏虎,以為你們身上那點兒功夫,就很了不起了。

    事實上,你們所會的,也隻能表演表演唬外行,在行家眼裡,是不當一回事的。

    我看,我們最聰明的辦法,還是早些離開這兒,我有個預感,待下去早晚要出事。

    ” “爹,”石榴花走到父親身邊,擡起頭來,瞅著父親,笑靨迎人的說:“您是太累了。

    爹,打明兒起,您別上場了,就讓孩兒們去表演吧!您多休息休息,別怕那些黑煞星白無常的,我告訴您,爹,他拿咱們沒奈何的!” 石光祖望著女兒,沉默片刻,他傷感的點了點頭。

     “榴花,你以為父親是年老怕事嗎?” “不是的,爹!”石榴花煩惱的跺了跺腳。

    “我隻是說,咱們沒有理由在賣座最好的時候抽腿兒!管他東雲鎮臥虎藏龍,還是臥神藏鬼,本姑娘石榴花誰也不怕!……” 石榴花的話還沒說完,小徒弟阿全從外面跑了進來,一面喘著氣,一面打千兒,對石光祖說: “稟告爺,有一個什麼萬家班在方場那兒紮上了台子,連夜的布置著,還叫人到處說,要和咱們石家班較量較量呢!” 石光祖臉色一變,站起身來,他沉著臉說: “果然來了!”“哈,和咱們較量較量!”石榴花豎起了眉毛,瞪大了眼睛,跺著腳說:“他們是活得不耐煩了!也不打聽打聽,咱們石家班是好欺侮的嗎?”“爹,”石龍也跳了起來:“有人給咱們下挑戰書了,您還要走嗎?要讓江湖上笑咱們臨陣而逃嗎?” 石光祖呆呆的站著,面色是鐵青的,神情是凝重的,好一會兒,他才開了口,聲音沉重而嚴肅:“這一下,是要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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