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記錯,當年江南蘇杭一帶因文字獄受牽連的家族實在不少,想必易家也是其中之一吧。
”
永琪心中一凜,想起簫劍小燕子兄妹倆也是因此而家破人亡,吃盡苦難的,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就湧上了心頭。
“很顯然,易可接近你是為了探得對白蓮教有用的訊息,所以前面幾次她不會也不能刺殺你。
”
爾康點點頭說:“簫劍說的有理,時機未到她也不會輕易動手。
但我聽永琪說來仍是有些疑惑,哪有刺客先跟你打招呼才出招的,既是刺客,慣用技倆就是攻其不備。
”
不知為何,永琪覺得這“技倆”兩字好刺耳。
簫劍說:“要麼就是她自恃武藝高強,不把對方放在眼裡,要麼就是——”簫劍意味深長地看了永琪一眼。
接著說:“另有隱情!”
永琪一震,想起易可那雙含情的俊目,想起她昏厥前沒說完的半句話,心跳莫名其妙就加快了些,臉頰泛起一片熱,他看看簫劍,又看看爾康,倆人竟都是望著他沒有言語。
永琪心裡一煩,感覺思緒混亂,說道:
“易可就像是個謎,一時半會我們也揭不開謎底。
現在最主要的是,我們應該怎麼辦?”
簫劍反問道:“你覺得應該怎麼辦?你才是這五千大軍的主帥!”
爾康也說:“昨夜那麼一鬧,雖然馬上平靜了下來,但也得對將士們有所交待,以免軍心有所疑動呀。
”
永琪說道:“找個什麼借口安定軍心就是。
讓易可把傷養好之後,我打算揭揭這個謎底再作打算!”
簫劍問道:“你的意思是想把她留下來?”
“是。
”
“我看這樣也好。
”爾康說是:“不管怎麼樣,易可是白蓮教教主的義女。
在教中地位可想而知,若能勸服她放棄家仇恩怨,棄暗投明是再好沒有了,就算勸服不了,我們總也不能放虎歸山吧。
”
“要一個人放棄他從小的仇恨和信念談何容易?”簫劍長歎一口氣“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
“我倒不認為那是易可的本性。
”永琪說道:“我與她交往數次,知道她冰雪聰明,才華橫溢,而且心地也是純樸善良的。
她隻是為人做事與我們的角度位置不同罷了,我并不認為她是個可怕的賊類。
就算‘道不同,不予謀,’放虎歸山又何妨?我就不信眾位皇祖、皇阿瑪那樣風夜勤政經營的堂堂大清天下,那麼容易就會被一股山林叛逆給弄亂了。
外敵不是那麼可怕,我隻怕‘禍起蕭牆’呀。
”
永琪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深深震撼了簫劍和爾康。
沒想到這位五阿哥心裡有著如此的見識和膽魄,隻見他挺立在那裡,閃爍的雙眼望著前方,仿佛想的很遠很遠,全身透露著一種難以名狀的氣度風韻,似乎莊重沉渾,又似乎威嚴難犯。
簫劍心裡又是喜悅又是佩服,想永琪真是在不斷歷練中日益成長為一個堅穩可靠又令人敬畏的男人了。
“那我們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爾康說道:“不知易可是不是獨自前來的,我們還是小心點為好。
”
“我有信心。
”永琪望著簫劍誠懇地說:“看到你,我對勸服易可就很有信心,事實會讓她明白一切。
她是個聰明有智慧的人,她也能做到‘饒恕’兩字的。
”
簫劍聽得心頭一熱,爾康走上前來說道:“那就讓我們一起努力吧。
”
三個男人的手緊緊握在了一起。
易可接連好幾天都處于虛弱模糊狀態之中。
她當然不知道永琪他們已對她做了那樣的打算。
她隻是覺得自己睡在一床棉被之中,到處都是軟綿綿的。
朦朧中,有醫生在診治自己,一會兒紮針,一會兒喂藥,朦朧中有幾個美麗溫柔的臉孔常常出現,噓寒問暖,喂湯換藥。
在這樣昏昏沉沉的沉睡以後,終于有一天,易可覺得自己清醒了。
她憶起前面自己好象也醒過,見過小燕子、紫薇、還有另外一位美麗的姑娘,隻是沒見到永琪,她覺得自己要給永琪解釋一下,她真是無意要置他于死地的。
本來也是,她奉師命一路跟蹤前來就是為探查軍情。
那夜見永琪一人月下獨吟,一時孩子氣就顯身出去和他比劍。
沒想到永琪的武藝那麼好,自己敗得那麼慘。
更加鬼使神差的是被永琪識破真面目後,自己還說了那麼多。
易可也不知道那些話該說不該說,隻是覺得當時說得痛快,現在卻又有些後悔了。
她突然想,為什麼這一劍沒把自己刺死呢!動了動眼瞼,易可驀然發現永琪正站在床前看著她。
她一震動,徹底清醒了,驚喊:“你!——”永琪笑著點點頭,說道:“是我。
”
易可才發現他身後還有簫劍和爾康。
“易姑娘、你已經沒有危險了,安心靜養一段就可痊愈。
”爾康在一旁說道。
“謝謝!謝謝你們!”永琪說:“我是來向你道歉請罪的,我不應該不問青紅皂白就把你刺成重傷。
幸虧有蒼天庇佑,你沒有死去,否則我真是不知該怎麼辦了。
”易可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看了看永琪,又看了看簫劍、爾康,說:“你們?你們不計較我……”
永琪打斷她的話頭:“你不要多想,一心一意把傷養好,一切等以後再說。
”易可在中軍帳裡,休養了一個多星期,因為年輕,複元得很快,已經能夠活動如常了。
由于考慮到易可的身體狀況,大軍一直耽擱著沒動身,幸好也就是巡視,沒有緊急的軍務。
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