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他就摒退了所有的待女、太監,神情緊張,把小燕子嚇了一大跳:
“永琪!出什麼事了!”
永琪坐在小燕子身邊,壓低嗓音:“小燕子,你知道嗎?今天晚上,易可孤身一人闖進宮來行刺皇阿瑪,被當場擒獲,現在正關押在天牢裡!”
“什麼?怎麼會這樣?”
小燕子驚得從床上騰的一下坐起來。
“你為什麼當時不救她?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永琪為難地說:“當時,我黑暗中根本看不真切,根本不知道是易可。
而且,易可好象是抱著必死之心來的。
她一點都不害怕,一點都不驚懼!皇阿瑪現在把她交給我來審問!我的心亂極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小燕子也急得不行:“這可怎麼辦嘛!”
“小燕子,現在我們都必須冷靜下來,好好地想一想,爾康已經去叫紫薇,蕭劍和晴兒了。
我們大家要商議一個好的辦法來救易可?”
“是啊!是啊!我們一定要把易可救出來,她是我們大家的好朋友,我們不管怎樣,都要救她。
”
正說著,紫薇、爾康、蕭劍、晴兒一行人已急急地走了進來。
小燕子一把抓住紫薇,正要開口說話,紫薇卻凝重地點點頭:“我已經知道了。
我們大家一定要把易可救出來。
”
“對!對!”
小燕子連聲附和。
一時間,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陷入了沉默與沉思當中。
忽然,小燕子叫道:“要不,我們大家一起去求皇阿瑪,求她饒恕易可,然後我們再去勸說易可,不要再與皇阿瑪做對,行不行?”
誰知這個主意一出,立即遭到了眾人的反對。
“不行!不行!這樣非但救不了易可,還有可能把我們大家一起連累進去。
”小燕子生氣了。
“你們怕連累是不是?我不怕,我去說好了!”說著就要往外走。
晴兒笑著攔住了他:“小燕子,你誤會了,不是我們大家怕連累,是怕這樣做毫無意義,還會起更壞的後果。
你想想看,我們去求情,皇上會問你們與她是什麼關系,她是不是你們指使的。
到時候,你怎麼回答?”
小燕子一時語塞,半晌才掙出一句:“如果皇阿瑪間,我們就照實說。
蕭劍,皇阿瑪不也原諒他了嗎?我們如果真心實意地去求皇阿瑪,我就不信,皇阿瑪就不會饒恕易可!”
永琪沒好氣地說:“這是哪跟哪呀!蕭劍的事與易可的事根本就不能夠相提并論!”
爾康也嚴肅地說:“永琪說的對,蕭劍雖然與皇上有著難以說清的恩恩怨怨,但皇上知道整件事情是在對蕭劍產生強烈的好感之後,況且蕭劍實際上并沒有行刺過皇上。
而易可則不同,皇上對易可的身份。
來歷,背景一無所知,皇上勢必會懷疑,猜想易可的背後主使人究竟是誰。
今天皇上看來已經起了疑心,如果我們再去求情,就等于是自投羅網。
皇上震怒不說,這欺君大罪降下來,誰都承受不了。
”
小燕子這才無話可說,隻得氣鼓鼓地坐在一邊苦思冥想。
屋裡又沉默了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忽聽一陣哈哈大笑:“哈……!今天怎麼這麼整齊,都在這裡呀!怎麼,召開什麼內閣會議嗎?”
眾人聞聲一轉身,不由地驚出一身冷汗,紛紛下跪:“皇阿瑪吉祥!皇上吉祥!”
乾隆身著便裝,笑哈哈的走進來,好象剛才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什麼行刺事件,就像沒事人一樣。
大夥兒心裡有鬼,頓時覺得乾隆的話裡有話:“內閣會議,這不是說我們在聚眾商議嗎?”
大夥兒不由得又是一身冷汗。
但表面上仍得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小燕子率先說:“皇阿瑪今天這麼晚了都不歇息,還跑來看我們,真不好意思!”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們來得,未必朕就來不得吧?”
語中竟夾著三分威懾,大家不由得臉上變色,乾隆說完卻又兀自哈哈大笑起來。
眾人也隻好陪著笑,心中卻一直在打鼓:皇上不知道聽去幾分,對此事又知道幾分。
”
乾隆顯得興緻頗高:“朕今晚特別興奮,恐怕會一夜無眠,正好,大家都在,我們來玩遊戲。
下棋怎麼樣?小燕子,今晚朕可決不允許你悔棋哦!”
小燕子為難地說:“皇阿瑪,您真的要下棋嗎?都這麼晚了……”
“小燕子,朕幾時騙過你,是不是不歡迎朕?”乾隆斂住笑意。
小燕子忙說:“不是!不是!小燕子不敢!小玉。
小山,擺棋上茶,燃香看座!”
大家一看沒辦法,隻好陪乾隆心照不宣地玩了個通宵。
永漣已經從福康安那得到了确鑿的消息:易可與永琪、小燕子等人的關系非同尋常。
而且更重要的,這個女刺客名叫易可,是白蓮教教主王聰兒的義女。
永漣如獲至寶。
立即坐轎前往乾清宮。
乾隆正在閱批大臣們早朝呈上來的奏折。
太監報:“三阿哥永漣求見!”
“讓他進來吧。
”乾隆頭都沒擡,淡淡地說。
永漣哈著腰進來,即行跪拜禮:“兒臣永漣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吉祥!”
“永漣,這麼早來見朕,有什麼事嗎?”
“兒臣驚聞皇阿瑪昨夜遭人行刺,特今日一早就趕來探視,兒臣無能,竟不能在皇阿瑪身邊保護!”
“永漣,起來吧,難得你一片孝心。
這也怪不到你身上去,你有這份心,朕就高興了。
”
“多謝皇阿瑪寬恕!”
永漣從地上爬起來,仍一臉恭敬地站在一側,一幅欲言又止的樣子。
乾隆見此,心裡有點煩他:“永漣!你有話要對朕講?”
永漣訕笑著:“皇阿瑪英明,兒臣也沒有什麼話,隻是今天兒臣聽到一點風聲,不知是真是假,也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乾隆皺起了眉頭。
“是!兒臣聽說昨晚那女刺客是白蓮教的……”
“喔?”
乾隆不動聲色地聽著,心裡卻有一點輕松的感覺:這麼說,這個女賊與永琪沒有幹系,但顯然永琪似乎認識她。
永漣一看乾隆反應不大,心裡未免有點發虛,隻得繼續往下講。
“據說,這個女刺客名叫易可,是白蓮教教主王聰兒的義女,文武雙全。
這女子是白蓮逆匪,兒臣毫不以為奇怪,奇怪的是,這個女賊與五阿哥永琪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
”
“哦?有這樣的事?”
乾隆眉頭一動,臉不由越發的嚴肅了。
永漣一看乾隆有反應,精神一振:“兒臣還聽說,永琪巡視邊疆的時候,這個女飛賊一直跟在他的身邊,寸步不離,很是親密的樣子,因此,兒臣心裡十分的恐慌,總覺得這個事情非常的蹊蹺。
”
乾隆沉思不語。
永漣連續說:“兒臣今天之所以冒中傷他人之罪名,實在是想為皇阿瑪分憂,為皇阿瑪的安全著想。
永琪是我的弟弟,我簡直不應該懷疑他,但兒臣聽到的這些消息又實在不是單純的捕風捉影,還請皇阿瑪聖慮!”
“而且,兒臣也聽說六弟死得有些不明不白,很有可能不是暴病身亡,很有可能是被人下毒陷害而死!”
“永漣!這種無稽之談你是聽誰說的!什麼不明不白,什麼陷害而死!是誰陷害永熔?有什麼證據?”
乾隆突然間暴怒起來,一拍桌子,瞪視著永漣。
永漣聽得雙腿一軟:“皇阿瑪請息怒,兒臣罪該萬死!兒臣也隻是聽說而已,當不得真的。
至于永熔是怎麼樣死的,兒臣确實不知,剛才隻是妄自揣測罷了!請皇阿瑪賜罪,兒臣該死!”
乾隆看著渾身顫抖,跪在地上的永漣,忽然心又軟了,歎口氣說:“好了,朕賜你無罪,起來說話吧!”
“謝皇阿瑪不罪之恩!”
經此一嚇,永漣爬起來後,兀自驚栗不已,此時連半個字也不敢說了。
乾隆對永漣語重心長他說:“永漣,你雖然是朕的皇三子,但現在眾位阿哥當中,數你年紀最長,又是朕和孝賢皇後嫡生的兒了,凡事你都要有長兄的樣子,要有容人的氣量。
你要好好地修身養德,增進學識,把那些聰明都用到學問上,做人上來,不要一味把它都使到歪門邪道上去,將來定然會有不少的收獲的,你明白朕的意思嗎?”
“兒臣明白!”
“眾位阿哥年紀尚小,有些事的确不如你來得老練,你要多教教他們,兄弟似手足啊!”
“兒臣記住了!”
“好了,今大的事朕就不再追究了。
以後那些婦人嚼舌頭之類的事情不是我們男子漢大丈夫所應該做的,那些風言風語最好不要聽,聽了也不要相信。
‘十謠九傷’,十個謠言九個必定是中傷他人的,你是皇室子弟,就應該有皇室子弟的風範。
”
永漣冷汗直冒,連連稱是。
乾隆最後看了永漣一眼:“有些話朕也不多說,你要自重!跪安吧!”
“是!兒臣告退!”
永漣出來後,才發現從裡到外的衣服已經濕了個透心涼。
永漣走後,乾隆獨自仁立在窗前想心事:“永琪果然與這個女刺客有瓜葛!”心底不由升起一股寒氣,一股悲氣。
此時的乾隆臉上竟現出了凡分蒼老。
他說不清自己究竟是失望、是憤怒、是傷心,還是什麼別的。
但他仍難以置信:永琪會派刺客來刺殺他!
如果不是,又如何解釋永琪與這個易可之間非同尋常的關系呢?
還有昨天夜裡,紫薇、爾康、晴兒。
蕭劍都齊集在景陽宮,象是在商議什麼大事,難道與這個易可有關,他們中是不是真的有什麼陰謀?
蕭劍?
乾隆的腦海中突然飛快地閃過這兩個字。
他的心格登了一下:會不會蕭劍的複仇之心仍未死掉?乾隆越想心裡越沉重,忽然,他低聲喝道:“宣和砷進見!”
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乾隆強迫自己秉燭夜讀,但心神老是鎮定不下來。
這時,一名太監打著燈籠引著和坤向乾清宮走來。
執事太監報告:“和砷和大人到!”
“宣!”
和坤躬身哈腰進來,雙袖一甩,跪下地去:“奴才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
“起來吧!朕囑你辦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回皇上!奴才已有确鑿的消息……”
乾隆招手讓和坤趨前。
和坤的聲音壓得很低,即便是在萬籟俱寂的夜裡仍然讓人聽不真切。
隻見乾隆的神情越來越凝重。
永琪也是一夜未眠。
易可的事把他搞得焦頭爛額,其實,易可在他的心中也是占據著極其重要的位置的,這種重要又與小燕子的不同。
易可是永滇心目中今生今世唯一的紅顏知己,小燕子則是永滇今生今世唯一的愛人。
一個是敬,一個是愛。
如今易可偏偏又落人了他的手中。
永琪禁不住感歎造物是如此地捉弄人。
放難,不放亦難。
永琪的臉短短的一天兩夜裡已經瘦削下去許多。
小燕子看了,心疼不已,但又無計可施。
小燕子曾提出要去天牢看看易可,被永琪攔住了:“你現在去看易可,不但救不了易可,隻會把事情搞得更糟,求求你,不要再添亂了。
”
小燕子隻能強捺住性子,愁眉苦臉地看著亦愁眉不展的永琪。
“聖上有旨,宣五阿哥進見!”
一名太監快步走進景陽宮,用著女聲的嗓子尖聲尖氣地叫道。
永琪與小燕子擔憂地互望了一眼。
太監催道:“請五阿哥即刻前往乾清宮!”
永琪忽然象下了一種決心,拂了拂衣服,大步踏出宮門。
小燕子追出門外:“永琪!永琪!我跟你一起去!”
“兒臣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吉祥!”
乾隆含笑道:“永琪!起來吧,今天天氣不錯,朕的心情也不錯。
永琪,朕想聽聽你去邊疆巡視的一些事?”
“不知皇阿瑪想聽哪方面的事?”
“你難道就沒有什麼事可以告訴朕的?”
乾隆頗有深意的笑容令永琪心裡十五個水桶打水一一一七上八下。
永琪隻好硬著頭皮陪笑道。
“當然不是,兒臣以為這巡視邊疆一路上發生的事情數不勝數,不知道該說哪一件事的好!”
“既如此,”乾隆輕描淡寫地:“那就說說易可的事吧!”
這一句話對于永琪為說不啻于平地驚雷,永琪的額上登時現出了一層密密的細珠。
“皇阿瑪……”
“永琪,你就不想解釋什麼嗎?”
永琪連忙跪下:“阿瑪,我這兩天來心裡一直在想怎麼跟皇阿瑪說才好,現在,皇阿瑪既然已經知道了,我就不再隱瞞,請皇阿瑪耐心聽我說完事情的前前後後,再治我的罪吧!”
永琪咬咬牙,勇敢地直視著乾隆:“易可是我和小燕子的好朋友,也是我的紅顏知己!”
“紅顏知己!一個白蓮逆賊竟然是你的紅顏知己?永琪,你知道你犯了什麼錯誤嗎?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你身為阿哥,身為朝廷欽命的巡疆大臣,竟然和一個叛賊攪和在一起!你讓朕有多麼失望,你知道嗎?……”
乾隆忽然傷心地說不下去。
“皇阿瑪!兒臣明白您的心思!但阿瑪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永琪決不是那種貪色之輩。
我隻是覺得這樣一個世間奇女子,為世情所逼迫,不得已而為之。
易可曾經行刺過兒臣,但被兒臣所打敗,當時……”
永琪詳細地將與易可相識相知的經過一一敘述開來。
小燕子此時正闖進乾清宮來,直奔乾隆的書房,走到門口時,她突然停了下來,她聽到永琪正在動情的敘說:“易可本身就是一個官宦世家的子女,如果不是遭到家變,她現在一定是一個才貌雙全。
品德賢淑的良家女子,而不是什麼叛逆。
但命運對她不公,讓她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被邪教所污染。
皇阿瑪,難道我看見這樣一個潔白的女子而能置之不顧嗎?況且,她冰雪聰明,與兒臣極為談得來,古人說‘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如今我遇到易可,是上大的安排,是上天特意眷顧我賜給我的紅顏知己。
因此,兒臣鬥膽,請皇上赦她死罪,永琪願意代她領罪!”
“領罪?”乾隆冷笑道:“永琪,你現在自身都難保,還想代人受過嗎?”
“皇阿瑪!永琪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永琪甘願受罰,但永琪願意用一切去請求,去換取皇阿瑪赦兔易可的死罪!”
乾隆盯著自己腳下跪著的永棋,臉上露出一種很奇怪的笑容:“這麼說,這個易可在你心目中是很重要的了!”
永琪嚴肅認真地回答:“是的!這個位置是沒有人能夠代替的!”
“那你把小燕子又置于何種地位呢?”乾隆緊追不舍。
“小燕子在我的心目中的位置也是不可替代的!”
小燕子站在窗外,聽乾隆發問時,心裡先是一緊,待聽到永琪的回答後,心裡又是一松,但又明顯地有著些微的酸意。
乾隆哈哈一笑:“想不到我們父子兩代都是風流調悅,處處留情啊!永琪,你不要欺騙朕,也不要欺騙自己。
你敢說你對小燕子一心一意、一生一世永不變心嗎?”
“兒臣敢對天發誓!”永琪莊嚴他說,“我愛小燕子勝過一切!易可是我的紅顏知己,是我一生中最知心的朋友,而小燕子是我的愛人,是我一生中‘執子之手,與子攜老’的那個人!”
小燕子聽得熱淚盈眶,再也忍不住了,一頭就沖了進去。
乾隆、永琪聞聲一起向門口望去。
永琪與小燕子四目相對!
目光中交織著千般情,萬般愛,小燕子深情款款,溫柔楚楚地呼喚:“永琪!我知道,我明白你的心思!”
一轉身,小燕子撲通一聲跪在乾隆面前,連連叩頭:“皇阿瑪,請你饒恕了易可吧!”
三阿哥永漣自從在乾隆那碰了一個釘子以後,心中一直惶惑難當:“皇阿瑪竟然如此偏袒永琪,難道他已經決定要立永琪為太子?”
“莫非,永熔的事情皇阿瑪已經知道?”
永漣一想到這裡,不由地一身冷汗。
但他自恃是孝賢皇後的嫡生子、乾隆一定還是很看重他,他要做最後的一搏。
福康安匆匆走人:“三阿哥,聽說皇上要為五阿哥永琪迎娶博爾濟吉特氏為皇妃,日子都已選定,這不明擺著皇上有意于五阿哥嗎?”
“什麼?”
永漣咬著牙問道:“還有什麼消息?”
“聽說,皇上對永潞的事已有覺察,已下令嚴密追查!”
永漣拳頭往茶幾上一擊,托盤立即寸斷:“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力強……”
永漣揮手做了一一個砍下去的動作:“我們現在要將有關永熔的事盡力往永滇身上推,一旦不成功,就……且看鹿死誰手!”
小燕子、永琪雙雙跪在乾隆面前。
乾隆巋然不動,仿佛石塑一般沉思著。
“皇阿瑪!易可她真的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女孩,她的身世比我小燕于還要可憐。
她做的那些事情都是被逼的,她其實是很矛盾的!求求你皇阿瑪,饒了她吧!如果你饒恕易可,她死去的父親、母親,在天上也會感謝你的!……再說啦,小燕子以前不是也冒犯過你嗎,你都肯原諒,為什麼就不肯原諒比我更讓人疼,更讓人可憐的人呢?”
永琪看著臉漲得通紅,急急他說著的小燕子,目光裡滿是贊許和愛意,心中禁不住說:“感謝上天,小燕子,讓我們兩相廝守,永不分離!”
乾隆的臉色漸漸有所緩和,終于歎了口氣:“聽你們說起來,這個易可的身世的确是讓人可憐。
她今天落到這一步,朕也有責任!”
小燕子、永琪不由地相視一笑,眼中驚喜萬分。
“不過!”乾隆話鋒一轉,“易可不管受誰的指使,白蓮教的還是永琪你,還是其他什麼人,她深夜進宮來行刺朕,是再确鑿不過的事實。
你們放心,朕目前誰的腦袋都不想要。
但朕是天子,就該有天子不可冒犯的威嚴,所以,即使朕本著寬洪待人的原則,按大清律,易可也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