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綿而凄怆。
銘博約而溫潤。
箴頓挫而清壯。
頌優遊而彬蔚。
論精微而朗暢。
奏平徹以閑雅。
說炜烨而谲诳。
雖區分在茲。
亦禁邪而制放。
要辭達而理舉。
夫如陸氏所言。
亦可以見其貴能變化而不守一體者矣。
于此乎。
吾嘗試取于鱗文。
以與左傳史記尚書禮記等骈誦。
相規則其文太過于佶屈。
務于模拟而體裁之不相似也遠矣。
以故吾茲益惑之。
夫夫人之所以誇稱古文辭果焉在哉。
然而近時日本文人。
舉慕于鱗專業。
饤饾古言。
模拟古文。
唯句棘奇澀之體是學。
其才上焉者猶可。
其次焉多至有畫虎類狗。
故以吾觀之。
學夫于鱗等學古文不若。
學古文不學之。
複古捷徑也非與。
且夫今之學文者。
辁才儇子亦相習危其言。
诋娸韓柳歐蘇曰。
不能古言矣。
殊不知四氏學于古不在模拟饤饾。
唯論其才之與法何如耳。
故子瞻有言曰。
餘嘗于章序臣家見一墨。
背列李承晏李帷益張谷潘谷四人名氏。
序臣雲。
是王量提學所制。
患無佳墨。
取四家斷碎者。
再和膠成之。
自謂勝絕。
此其見遺者。
因謂序臣曰。
此亦好奇之過也。
餘聞。
之制墨之妙正在和膠。
今之造佳墨者。
非不擇精煙。
而不能佳絕者膠法謬也。
如不善為文而取五經之語以己意合而成章。
望其高古終不能佳也。
夫若是則灼知。
于宋朝非無古文辭之學。
然弗獲其才。
則徒以之謬膠制墨也已。
虎林鄭之惠序蘇氏文集曰。
自南華後長公一人而已。
俗儒泥古疑今。
拘儒是古非今。
謂三代秦漢而下無複有文字。
辄以長公側于唐宋諸人之例。
此宇宙之間一大不平之事也。
餘意。
今使子瞻而在與諸文人鬥其才。
則雌雄奚若哉。
古來以諸葛亮與蘇轼稱天下奇才。
嗚呼諸葛死而久之。
不能走生仲達也。
又覽茂卿尺牍。
答問猶尚尚猶字法曰。
學左氏文則用左氏法。
學孟子文則用孟子法。
若混而用之則緝錦以布者類也。
此言非也。
何則夫古今學文之人。
有颛乎一家焉。
有雜乎諸家焉。
即如彼所言。
則其雜者皆名混法而不免錦布之毀。
然于其颛者亦轶相齮龁。
好左氏者以孟氏為布。
好孟氏者以左氏為布。
若然者将使誰斷其勝負哉。
嗚呼蓋亦不思也已。
藝苑卮言曰。
孟氏左氏戰國策司馬遷聖于文者乎。
如此則雖古文辭家。
未嘗剖錦布乎左孟也。
又曰。
日取六經周禮孟氏老莊列荀國語左傳漢書。
西京以還至六朝及韓柳。
便須铨擇。
佳者熟讀涵泳之。
令其漸漬汪洋。
遇有操觚。
一師心匠。
氣從心暢。
神與境合。
分途策馭。
默受指揮。
台閣山林絕迹大漠。
豈不快哉。
如此則雖古文辭家。
其比綴法度固已參酌百氏。
綜緝衆妙以不肯為一家之奴朡者章章矣。
其餘泛稽沈休文文論·韓退之進學解·柳子厚所以為文之說。
佥曰。
于諸家異軌同奔。
同工異曲。
而未見學某文則用某法。
不可混彼此之言。
故知。
世儒好奇。
橫失立規也。
大氐有文章法度四焉。
曰。
字法·句法·章法·篇法。
以此四法為女紅。
以群言麗藻為色絲。
以自家觚翰為機杼。
織出一純美錦。
可以新奇絢爛焉。
至其他規矱。
熟讀古文。
祗祗庸庸。
毋自肯錄錄然為時人稠濁所亂也。
先秦以來文人多少。
然其法無定。
奇才者獨得焉。
餘亦少好古文。
作為绮語緣飾法門者。
雖然堲夫慕二李者過諸古學。
猶楚王好細腰宮中多餓死。
城中好高髻四方高一尺也。
是以弗顧當世側目。
縱言而至于斯矣。
且夫我佛教之來也。
昉于東漢盛于六朝及于李唐。
而至于禅林翰墨之多疏榜體裁之定。
益降在宋元之間。
以故若謂東漢以後無文。
勸人勿讀唐宋以來文。
則二李之業之于吾屬也不便矣。
夫文譬則瑚琏焉。
道譬則黍稷焉。
與其器之瑚琏而失黍稷也。
甯得黍稷而器之不瑚琏。
以故若謂偏主叙事而不喜談理。
則二李之業之于吾屬也亦左矣。
二三子問焉曰。
然則釋氏而學古文辭者。
其則若之何可。
對曰。
大較依前所擇古書以定法度焉。
至其取語于佛經若祖錄以屬談理之文。
則乃與古文異軌同奔。
同工異曲。
奇語百出。
變化縱橫。
鬼隐神顯。
風發雷疾。
有以放怫于孫吳之用兵則善。
詩偈第十六
拾得詩曰。
我詩也是詩。
有人喚作偈。
詩偈總一般讀者須子細。
夫詩之與偈異而不異。
不異而異。
夫其所以不異而異者何也。
蓋偈亦道人言其志之所之焉者也。
故其平生之所作為。
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