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沉寂。
四周空氣,就像突然凝結了似的,令人有種窒息的感覺。
蓦地――押不蘆花一聲驚呼,就像針紮了屁股似的,一跳八丈一局,眼珠瞪得老大?面帶驚容,東張西望,魂不守舍的喃喃自語道:「朗朗乾坤,難道――真的有鬼?」
薩依娃雖然是天不怕,地不怕,她可就是怕鬼,身子一顫,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怎麼了?」
押不蘆花舌頭已經不聽使喚,直打哆嗉的說道:「不……不知道……是人還是鬼……,猛在我……脖梗子後面……吹冷氣……」
薩依娃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脖梗子,左右膘了腰。
她就沒敢回頭,緊張不安的瞅着押不蘆花說道:「如……果……是人?……我怎麼……。
會……會看不見……」
不錯!有道理。
押不蘆花已被吓得臉無人色,顫聲說道:「你是說……在我脖梗子後邊……吹冷氣兒的……是……是鬼……」
薩依娃點頭說道:「我……我看是……八九不離十兒……」
這老小子可真傻了眼,直挺挺的怔在那兒,一個勁兒的猛打哆嗉。
片刻――押不蘆花又殺豬似的叫了起來。
接着――拔腳就跑,兩隻手不停的往腦袋瓜子後邊拍打,就像老爺附體似的,擺不脫,甩不掉,又喊又叫,一個勁的狂奔不停。
薩依娃想開溜,可是她又放心不下陸小飄,隻好站在那受洋罪兒。
刹那――押不蘆花已跑得上氣兒不接下氣兒,狂喘如牛,搖搖欲墜,拍打的雙手,業已緩慢下來,喃喃說道:「南無佛,南無法,南無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
告訴我,請你趕快告訴我,在我脖梗子後面兒不停吹冷氣兒的,究竟是人?還是鬼?」
「押不蘆花,你給我聽着……」
我的佛爺,押不蘆花的脖梗子後邊兒,可真的說話了,就聽他繼續說道:「我――我乃無主孤魂是也!」
押不蘆花邊跑,邊哀求他道。
「拜托拜托,請别再纏阒我,我――我焚化冥紙,請高僧做水陸場,超渡于你……」
那個無主孤魂接着說道:「不!我――我要吃肉喝酒……」
他媽的――原來這個家夥是個餓死鬼,酒鬼,不然,他怎麼又想吃肉,又要喝酒呢!
就聽――押不蘆花連連點頭說道:「行行行,請你高擡貴嘴,别再吹冷氣兒,好不好?……」
一陣沉寂。
押不蘆花見他不但沒有回答,反而越吹越疠害,焦急的說道:「咦?你――你怎麼不說話?」
那個無主孤魂一聲長歎,緩緩說道:「不行,閻王爺說,如果我再找不到替身,就要永淪鬼藉,不能再投胎轉世。
今兒個是最後期限了,看來我隻有拿你當替死鬼啦!情非得已,請你老哥哥原諒!」
押不蘆花頭皮發麻,渾身上下,直冒寒氣兒,腳底猛加勁兒,越跑越快,生怕靈魂兒讓鬼給拘了去。
他半步也不敢停,七喘八吼的說道:「嗳――我說兄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什麼人不好找?
為什麼偏偏要找上我這個糟老頭子呢?我看算了,你幹脆去找個長得體面漂亮,年輕力壯的做替身好了。
你放過我,我不會忘記你的好處,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給你燒冥紙,讓你逍遙自在,永遠不缺錢用,怎麽樣?我夠意思吧?」
那個無主孤魂喃喃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麼選你做替身嗎?」
押不蘆花已是強弩之末,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我――我不知道……」
「好,那我告訴你。
」那個無主孤魂把話一頓,接着說道:「那是因為你身負絕世武學,我生前嗜武成狂,現在要找替身,當然也得找個本領高強的人對吧?」
押不蘆花這才恍然大悟,忙否認道:「兄弟,你别瞎掰了,我那幾下子,隻是吓唬人的莊稼把式,上不了台面兒,你――你還是另找高明的吧!」
那個無主孤魂繼續說道:「我不相信,既然是唬人的莊稼把式,那你為什麼逮到誰就逼誰比武較量呢?」
押不蘆花張口結舌,無言以對。
薩依娃突然目射奇光,一瞬不瞬的瞪着押不蘆花的身後,她臉上已現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
一陣沉寂。
就聽――那個無主孤魂繼續說道。
「你默認了吧?押不蘆花,你就納命來吧!」
隻見――押不蘆花腳底下跑得更怏,雙手死命往脖梗子後面拍打,就好像那個無主孤魂要捏他脖子似的。
薩依娃業已平靜下來,臉上笑容愈來愈濃,一瞬不瞬的釘着押不蘆花,她知道,這一出精彩無比的鬧劇,即将要落幕。
盞茶時間。
押不蘆花的步子,由快而漫,搖搖欲墜,漸感不支。
「咕咚」一聲!
押不蘆花摔了個狗吃屎,已趴在地上直哼哼!
押不蘆花這一摔倒不要緊,反而使精靈古怪,花樣百出的陸小飄無所遁形,隻見他背負雙手,潇酒的站在一邊兒,沖着薩依娃一擠眼兒,龇牙直樂。
原來――當押不蘆花欺身直進,五指觸身的刹那間,陸小飄旋展出他新創的「縮地移形」之術,輕輕一閃,已經到了那老小子身後。
陸小飄如影随形,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