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一點不錯,這位無藉藉之名的玄昊真人一出,就使二十六名兇人遇上了克星,他并不輕開殺戒,二十六名兇人雖然個個罪大惡極,但玄昊真人還是沒有殺死一個,隻用他那特制的四鈎無毒小箭,射入他們的璇玑穴,将他們的一身武功廢掉而已。
經過一年左右的時光,二十六名兇人沒有一個能逃出玄昊真人的廢功神射,二十六兇人變成了二十六名廢人,一場幾乎可使江湖翻覆,武林淪亡的浩劫,就這樣消弭于無形之中。
玄昊真人的威名已經傳遍天下,受到所有江湖人物的欽慕、景仰,無數的人潮湧向崂山,個個都想攀交、拜師,尊他為武林盟主,甚至隻想看一看他的豐采,這樣一來,立刻使崂山上清宮竟日車水馬龍,人潮洶湧,清靜的修行之所,變成了世俗煩嚣之地。
須知玄昊真人是個不慕名利的高道,自然受不住這樣的騷擾,終于,他離開了上清宮,飄然隐去,不知所終……”
項小芸皺眉道:“一代奇人,就這樣沒有下文了麼?”
艾皇堂鄭重地道:“無數的人找尋于他,但沒有一個人再見過他,随着年代的消失,惦記他的人也就越來越少了……兩百多年之後的今天,知道這件武林轶聞的人隻怕也已經不多了……”
項小芸掂掂手中的五枚暗器,道:“這暗器究該做何解釋呢?”
艾皇堂苦笑道:“我老化子對這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由于玄昊真人剿除二十六兇人時都是用的這種暗器,所以這暗器也象他一樣的出名,而且有人為它取了名字,叫做‘玄昊矢’,但自玄昊真人消隐之後,卻從不曾聽說過江湖中有這種暗器出現!”
項小芸忖思着道:“唯一的解釋是,玄昊真人曾有衣缽傳人,這‘玄昊矢’也就一代一代的傳了下來。
”
艾皇堂連連搖頭道:“果然如此,多年中不會沒有一點傳聞,至少,這‘玄昊矢’也應該出現過才對。
”
項小芸哼了一聲道:“艾老人家,你這段轶聞已經引起了我的興趣,更引起我興趣的是這‘玄昊矢’射殺了我的五位方外知交,我曾在她們靈前立誓,不論天涯海角,都要找到使用這‘玄昊矢’的主人,向他讨還一個公道,血債血還……”
艾皇堂滿面困惑,沉肅無言。
項小芸停頓了一下,又鄭重地說道:“玄昊真人除兇弭敵,在當時可能算得是一位武林救星,但在百多年的今天,我卻不願去想他昔年的功績,不論是他的後世傳人,還是他的後代子孫,隻要被我項小芸找到,就是一場生死之搏!”
艾皇堂颔首道:“我老化子并不反對你的決定,不過……”
項小芸接口道:“不過什麼,……我已決定即刻赴崂山一行了!”
艾皇堂搖搖頭道:“玄昊真人當年雖是在崂山上清宮修行,但其後為免避煩嚣,早已飄然遠隐,不見得會在崂山,就算他沒離開崂山,他的後代傳人也不見得會在崂山!……”
項小芸平靜地笑道:“至少,崂山是我第一個該去的地方。
”
艾皇堂忖思了一會,點點頭道:“好吧,我老化子陪你跑上一趟,……大約不會使你覺得累贅吧!”
項小芸笑道:“艾老人家經多見廣,閱曆書富,更有随時随地可供傳訊跑腿的丐門弟子可以調用,我項小芸自然願意與你結伴而往。
”
艾皇堂苦笑一聲道:“江湖多故,世事如棋,項姑娘,這大約是你下的第二局了!”
項小芸無限感慨地道:“可惜這局棋一開始我就變成了輸家!”
艾皇堂正色道:“以姑娘的鐘靈毓秀,文武兼資,隻要略施手段,不難反敗為勝!”
項小芸輕喟一聲,岔開話題道:“咱們走吧!”
艾皇堂輕輕颔首,兩人一先一後,走出黃龍庵,往山下而行。
項小芸的心情是沉重的,她的爽朗變成了沉郁,幾日的時光,對她的改變太大了。
翌日清晨,兩人到達龍門。
艾皇堂提議由黃河渡口買舟,順流而下,直到山東曆城再由旱路撲奔崂山。
項小芸完全贊成,于是兩人雇來一條單桅小船,沿黃河順流而下。
黃河水流急湍,船行絕速,兩峰景物倒駛,風光如畫。
項小芸表面上象是平靜了許多,實則心靈中卻象鼠齧蟲咬。
幾天來的悖逆之事,使她無法釋然于懷,最後她遺憾的還是在黃一萍手中栽了跟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