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騎馬不便,兩人牽馬步行,到了半山腰,道旁林中突地傳出個蒼勁的聲音:“兩位少施主請慢行,老衲有事奉請。
”
上官智一聽聲音道:“是‘圓光大師’麼?”
“不錯,正是老衲,請到林中來!”
上官智望了伍筱芳一眼,點了點頭,兩人牽馬進入林中,果然是羅漢堂住持“圓光大師”兀立林中相候,隻見他老臉一片沉凝,似有重大心事,上官智抱拳道:“大師還有什麼指教?”
“圓光大師”合十面西,頂禮道:“我佛慈悲,恕弟子情非得已!”然後轉向上官智,面色一片肅穆,沉重無比的開口道:“少施主,出家人戒妄,但老衲不得已而說了妄語,敝掌門人其實并未閉關,而是發生了意外……”
此言一出,兩人齊為之心頭劇震,上官智栗聲道:“貴掌門出了什麼意外?”
“圓光太師”臉上的肌肉抽動了數下,顯然内心相當激動,由于他是佛門高僧,修持涵養均超人一等,故而還能勉強鎮定,凝聲道:“本來此事老衲不能外洩,但适才與監院大師磋商之後,認為隻有從權達變,以解目前危難,敝掌門人昨夜在禅房遭人暗算……”
上官智心頭“咚!”地一震,驚聲道:“有這樣的事?”
“圓光大師”宣了一聲佛号說道:“渾身内外無傷,脈息正常,也無中毒迹象,就是昏迷不醒,全寺弟子束手。
”
上官智劍眉一緊,道;“貴寺療傷聖品‘大還丹’也無效麼?”
“圓光大師”搖頭道:“無效,什麼方法都試過了!”
上官智低頭想了想,期期地道:“晚輩對岐黃之術并不精擅,不知何事可以效勞?”
“圓光大師”似乎心中的話很難啟齒,躊躇了半晌之後,才開口道:“敝掌門的厄難,本門‘無垢’師祖可能解得……”
上官智困惑地道:“那為什麼小請‘無垢’老前輩施聖手呢?”
“圓光大師”歎了口氣,道:“他老人家已百歲之外,現被安奉在寺後的‘禅院’裡,他老人家久已不食人間煙火,隻每三日由專司侍奉的弟子隔門投入……”
伍筱芳忍不住開口道:“為什麼要隔門投入,豈非是大不敬?”
“圓光大師”望了她一眼,道:“‘禅院’是本門聖地,也是禁地,任何弟子均不許涉足,院門由掌門方丈親自條封,每三月由掌門方丈親自啟封,入内參谒一次,如有特殊事故發生,隻有方丈一人能揭封,其餘各院诠持及長老,隻能每月朔日,在門外參省一次,現在方丈遭了意外,無人能揭封入院……”
伍筱芳相當靈慧,就在“圓光大師”語音一頓之間接口道:“事出非常,無法揭封,難道連傳聲請示也不可以?”
“圓光大師”深深一點頭道:“少施主問得好,問題便出在這裡,老衲等曾跪門禀陳,但院裡沒有回應,這點使老衲等深感意外!”
上官智接上話道:“是否大師認為‘禅院’之内也發生了事故?”
“圓光大師”垂眉道:“阿彌陀佛,老衲等是有這等看法!”
“事出非常,不應墨守成規……”
“少施主,聖地不能亵渎,同時本門極重戒律。
”
“那大師喚住晚輩,尊意是什麼?”
“圓光大師”沉凝十分地道:“少施主非本門弟子,可以不受寺規約束,所以想請少施主人院一探,雖說此舉不當,但已無他途可循。
”
上官智不禁猶豫起來,他并非擔心其中有什麼陰謀,因為少林寺是名門正派,不會有這等情況發生,隻是入禁探秘是件大事,而且掌門方丈遭暗算也屬迷離莫解。
伍筱芳幽幽地道:“大師,其中可能會有什麼兇險麼?”這句話,表示她對上官智的關切,同時也顯見女人終比男人家心細。
“圓光大師”合十道:“以老衲看來,無兇險之可言,之所以借重于上官少俠,目的在于使本寺弟子不必幹犯禁戒,而上官少俠受老衲之托,情況便兩樣了。
”
伍筱芳淡淡地道:“如果把貴寺方丈遭受意外,‘無垢’老前輩有求無應這兩件事連在一起,大師又認為如何?”
“圓光大師”啞口無以為應,并非全無可能,不能說是巧合,上官智心中大是佩服伍筱芳考慮周到。
伍筱芳目注上官智道:“智哥意下如何?”
上官智深深一想,豪氣幹雲地道:“武林同源,我願為少林寺效此微勞!”
“圓光大師”高宣了一聲佛号,道:“老衲謹此緻謝!”
上官智道:“貴寺‘禅院’如何走法?”
“圓光大師”合十道:“老衲帶路,兩位的坐騎就留置此處吧!”
兩人在林中拴好了馬匹,然後随着“圓光大師”往後峰方向奔去,不久,來到一片古松林中,隻見一道高牆圓環之中,露出苔布藤繞的屋頂,兩扇厚木闆門緊緊關着,門上貼了少林掌門方丈的原筆封條,四下裡靜悄悄地沒有半絲聲息,遙遙可以見到少林寺的巍峨輪廓。
“圓光大師”先朝院門頂禮膜拜,然後起身道:“上官智上官施主,就是此了,少施主進去之後,請先探視敝師祖是否佛像平安,然後請将掌門方丈遭受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