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烈見三界魔君業已喪失了出手的力量,不願殺一個沒有抵抗力的人,心念幾轉之後,回身便走。
三界魔君怪叫一聲道:“你回來!”
宇文烈聞聲止步,回身道: “在下不殺失去抵抗力的人,閣下還有什麼話要說?”
三界魔君驟然之間像是換了另外一個人,兇殘暴戾之色盡祛,怆然道:“老夫快要死了!”
宇文烈冷漠地道:“這一點在下知道,以閣下的殘狠作風而言,老天似乎并不偏心。
”
三界魔君老臉抽動了幾下,厲聲道:“就算是惡有惡報吧,小子,你能否答應老夫一件事?”
“什麼事?”
“老夫此刻仗着‘地靈香’抵擋蛇蟲,一旦死後,難免遭噬屍之慘,希望你能為老夫把屍體帶到谷外埯埋!”
宇文烈性格雖冷傲,但并不流于殘酷。
這一代魔頭,如非身中“白霞瘴”,之毒,不治将死,當不會有求于一個後生晚輩,其人可恨,但其情可憫,當下慨然道:“可以!”
三界魔君怆然一笑,道:“老夫并不平白求你!”
宇文烈一怔道:“什麼意思?”
三界魔君神色更黯,似乎說話也感到吃力,沉聲道:“你知道那些人為什麼窮追老夫不舍?”
宇文烈心中一動,這正是他不解之謎,随即道:“在下不清楚。
”
“為了一樣在武林中流傳了數百年的東西!”
“什麼東西?”
“禁宮之鑰!”
“什麼!禁宮之鑰?”
“不錯!”三界魔君突然凄哼了一聲,面色驟呈蒼白,額上青筋暴露,汗珠滾滾而落。
宇文烈知道對方瘴毒已将攻心,意念一動,但又被另一個意念否定,他不能流自己的血,去救一個兇殘暴戾的魔頭,那不是救人,而是助長了危害武林魔焰,頓了一頓之後,道:“何謂禁宮之鑰?”
三界魔君喘息了一陣,道:“數百年來武林相傳,誰能得到禁宮之鑰,開啟禁宮,可成武功天下第一人!”
“禁宮在何處?”
“不知道!”
“那閣下……”
“老夫所得僅是一半,作為你……替老夫收屍……的……代價!”說完,從懷中取出一物,擲在了地上,人也向後栽倒。
宇文烈上前一探脈息,已然氣絕身亡。
再看那所謂“禁宮之鑰。
,是半塊長一尺,寬約三寸的竹筒,擡在手中一看,上端刻的是“禁宮”兩字,想來另半片上必是“之鑰”二字,中段是半幅圖形,有山樹木石,下是端則是由許多線條交錯構成的半幅棋盤形的圖案,上面附注了不少文字, 卻是不為一般人知曉的甲骨文。
“禁宮之鑰!”他喃喃地念了數遍。
他想不到九死一生之餘,卻得到武林人夢寐以求的禁宮之鑰的一半,如果機緣湊巧,獲得了另一半,将可成為天下第一人,師父昔年的恩仇,可以一一了結,還有武林的命運,也可以盡份力……
他想到天下第一魔,和那些以強取豪奪為能事的武林人,在沒有搜索到三界魔君的下落之前,恐怕不會離開天台山,如果自己身懷這半片禁宮之鑰出谷,萬一被對方發覺,決難保全。
籌思了半晌之後,想到了一個極妙的辦法。
自己服食了金冠銀虺之血,不懼蛇蟲,如果把半片禁宮之鑰藏在谷中,最是穩當, 自己随時可以來取。
想到就做,他彈身到了壁腳,一陣搜索之後,在距地三丈之處,有一個小小石洞;他把半片禁宮之鑰放入洞中,附帶他想丐了身邊誅心人交托的那張神秘地圖,也取出來一并放入石洞之中,然後用石塊封死洞穴,抓了些苔藓填好隙縫,再在下方做了記号,一切妥當之後,負起三界魔君的屍體,向谷外走去。
一路蛇蟲盈千累萬,但卻遠遠避開。
他為自己的遭遇感到十分可笑,不久前,他葬了桐柏老人,現在,又埋葬三界魔君。
顧盼之間,谷口在望。
他不由大感躊躇,如果有人發現自己埋葬三界魔君的屍體,追索起那半片禁宮之鑰,麻煩可就大了,伹既已應允三界魔君為他埋屍谷外,當然不能對死者失信。
心念之中,已出了萬虺谷。
回顧那陰沉沉的谷底,隐約中蛇蟲蠕蠕而動,怵目驚心,若非誤打誤撞,吞下金冠銀虺的血,此刻早巳膏蛇蟲之吻了。
他迅快地把目光向下一掃,沒有絲毫人蹤,身形一彈,便朝右側的一座峰頭馳去。
他自巧服了金冠銀虺的血後,不但身具避毒之能,内力方面也平空添了三十年,這一奔行,可說快如飛矢,輕若飄絮。
轉眼工夫,登上峰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