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腮連變,不知是恨、是悔、是驚、還是怨,冷冷地道:“我夫婦因了這事而反目,幾乎飲恨終身,閣下先前所說的話是否作敷?”
“當然!”
“是由閣下帶路去找,還是告知他的下落?”
“白世奇就在左近,立可見面!”
舫童與轎女同時面現激動之色,不管這事是否真的出于話會,他夫婦感情上所受的創傷是無法彌補的。
舫童冷子秋走到畫舫的殘骸之前,伸手入内一陣掏摸,取出一個羊皮紙小包,重又走回原地,道:“這便是‘鬼王禦鬼錄,是在下無意中所獲……”話聲未已,一陣疾風從身前掠過。
誅心人大喝一聲:“鼠輩爾敢!”一掌掃了出去,隻見一條淡淡的身影在掌風中一晃而沒。
舫童冷子秋手上的“鬼王禦魔錄”已告不翼而飛。
宇文烈大是駭然,以他的目力,竟然看不出對方身形,脫口道:“誰有這麼玄奧的身法?”
誅心人憤然道: “準是他!’他宇出口,人已沒入黑暗之中,舫童與轎女彈身追去。
宇文烈停了片刻,彈身沿扛邊奔去,他心中仍盤旋着五湖遊商要以禁宮之鑰作為代價,交換殺害師父兇手的那件事。
他也盤算着師父的遺命要他尋找楊麗卿其人,是否該闖一趟死城?據五湖遊商透露,師父曾偕同愛人楊麗卿,同探死城,要揭破師父身殘功廢之謎,和師父昔日愛人楊麗卿的下落,唯一途徑,就是闖死城。
奔行了一個更次,竟然前不挨村,後不着店,經過這一日夜的折騰,已是饑火如焚,俗語說人的鐵,飯是鋼,在饑火攻心之下,但覺頭暈耳鳴,疲累頓生,那滋味頗不好受,極目搜索之下,不遠處的山麓,透出一絲微弱的火光。
既有火光,必有人家,宇文烈身形一緊,向火光隐現之處奔去。
漸行漸近,看出那是一盞氣死風燈,懸在一根高杆上,到了近前,隻見古柏圍繞之中,一座古樸的廟宇,廟門緊閉,那盞天燈,在風中不住地搖曳。
宇文烈暗忖,且進去弄點吃的,歇憩一程。
心念之中舉手拍門。
半響,才聽到腳步之聲傳來,廟門開啟,一個睡眼惺松的中年和尚,探出半個身來,上下打量了宇文烈一遍,道:“施主午夜光臨,有何貴事?”
宇文烈一抱拳道:“在下宇文烈,想借寶刹住宿一宵,同,時請賜點齋飯……”
中年僧人陡地睜大了眼,道:“施主叫宇文烈?”
宇文烈不由心中一動,道:“大師父怎地識得在下?”
“哦!不!貧僧是無意中聽說施主的大名。
”
“在下無名小卒,大師父這話……”
“阿彌陀佛,貧僧是在不久前聽香客談論黑森林換命之會,施主曾代表桐柏派與會。
”
宇文烈心中雖疑,但也不願深究,對方口中的黑森林當是指死城之外,立有陰陽界碑的那片原始森林而言了,當下道:“大師父可肯方便?”
“請進!”宇文烈被引到一間客舍之中。
中年和尚點亮蠟燭,道:“施主稍歇,貧僧去替施主準備飲食!”
“有勞了!”
“好說,出家人方便為本!”不久這後,一個小沙彌捧來了一托盤熱騰騰的萊肴,竟然有酒有肉,宇文烈不由疑雲大起,廟中和尚難道葷腥不忌,但這半夜三更,又哪來的現成酒食呢?
小沙彌放好酒萊,正待退出,宇文烈劍眉一皺,道:“小師父,這酒萊……”
小沙彌垂首低聲道:“今晚廟中另有客人,這酒菜是客人們自備的,聽說施主不速而至,所以令小的送一份來!”
“哦,這……”說着從懷中摸出一錠銀子,放在托盤之中,道:“算是香火之資吧,并請代我向那客人緻謝!”
小沙彌也不多說話,急步出門而去。
宇文烈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但覺酒味芳醇無比,竟是上品,不知不覺連盡五杯,才開始用飯,飯到中途,一陣睡意襲上身來,眼皮也逐漸沉重起來,暗忖,好厲害的酒,草草食畢之後,就榻上和衣而卧。
一覺醒來,已是紅日滿窗,腦袋還有些昏昏沉沉的,不由暗道一聲:“慚愧!”想不到五杯酒便爛醉如泥,如果對方是有心人,後果不堪設想。
空氣出乎意外地冷寂,連半絲聲患都沒有。
照理,現在該是僧人們做早課的時候。
宇文烈理了理衣裝,然後拉開房門,一看,不由驚魂出竅。
房門外,三具屍體,一僧,一男,一女,那僧人是昨夜應門的,一男一女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