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并非出自本人意願……”
“婚禮并非兒戲,妾貌雖醜,總不成要我再次花燭?”
“那隻能怪令堂!”
姜瑤鳳怒聲道:“宇文烈,你别欺人太甚!”
宇文烈憤然道:“被欺的是在下!”
姜瑤鳳厲聲道:“你不承認這名份?”
宇文烈冷漠至極地道:“平心而言,在下不承認!”
“你嫌我醜?”
“外表美醜,并不代表一個人的靈魂!”
“那為什麼?”
“在下不甘被迫!”
“你不願見血染洞房吧?”
宇文烈怦然心震,道:“血染洞房?”
“不錯,賤妾并非低三下四之輩,名份既定,唯有一死以明志!”說完,幽幽一聲長歎,垂下頭去。
宇文烈心念疾轉,木已成舟,錯不在姜瑤鳳,難道真的要逼對方自盡不成?
我且承認了這名份,隻不與她敦行夫妻之禮。
停了片刻,沉聲道: “娘子,婚姻大事,當任父母之命,對嗎?”
“不錯!”
“可是我父母之命呢?”
“相公的意思是……”
“家父雖下落不明,但仍在人間,此事必須征得他老人家同意!”
“應該的!”
“所以我的愚見……”
“保留夫妻的名份,不行夫妻之實?”
“娘子智慧超凡,愚意正是如此!”
“這點我答應,不過……”
“怎麼樣?”
“我有幾個條件!”
“條件?”
“嗯!”
“請講!”
“第一,相公出江湖之後,請不要忘記立場, 自己曾經是結過婚的人。
”
“我答應!”
“第二,家母做這件事,是迫于無奈,你不能對她無禮,或是懷恨。
”
“這……好,我應承,第三件呢?”
“雙鑰合璧,開啟禁宮,完成先父生前心願!”
“可以,但禁宮之鑰不在我身邊!”
“這不要緊,時間久暫無害宏旨,不過……”
“怎麼樣?”
“我希望能早開禁宮,使你成為天下第一高手!”
宇文烈一怔神,道: “娘子怎知禁宮之内必有武功秘笈,而且必成第一高手?”
姜瑤風嬌笑一聲道:“當年先父發現這秘宮之後,看到範大夫遣柬,注明禁宮之内,藏有蓋世秘錄,留待有緣!”
“哦!”
“相公請幹了這杯!”
“請!”
“明晨見!”姜瑤風起身離座,從壁間隐去了身形。
宇文烈望着她消失的地方,發出一聲苦澀的笑。
這一切像一場離奇的夢。
一日夜之間,他結了婚,對象是一奇醜無比的女子。
想象中,十個醜女九個怪,她一定糾纏不休,意外是她十分通達事理,新婚之夜,她毫不猶豫地接受了自己聽來似有理,其實是遁詞的條件,另房獨宿。
愛美是人的天性,孔老夫子也曾說過:“人好好色,人惡惡聲。
”面對無鹽嫫母,而還是終生伴侶,那況味是可想而知的。
他想到那剖心示愛的絕世佳人綠衣少女。
也想到已入魔道的曹月英。
這些,現在變得極為缥缈,最真實的,是奇醜無比的姜瑤鳳,她的母親很美,她的名字也很美,然而人卻不堪承教。
他不敢想象将來,他不甘心終生幸福在這種屈辱的情況之下斷送,然而……
他終宵不能成眠,漏盡更殘,才朦胧入夢。
突地,他被一陣輕微的搖撼推醒,睜眼一看,首先入目的是一隻瑩白如玉的柔荑,細膩,柔滑,春蔥似的十指,塗着蔻丹,十分惹人遐思。
手,慢慢地縮了回去。
他目光上移,隔着紗帳,是一張奇醜的臉,他的心向下沉,心頭打了一個結。
“相公,該起身了。
”聲音帶着磁性,是那樣的悅耳。
宇文烈“唔!”了一聲,起身下床。
姜瑤風忙着為他整理皺折了的衣服。
“我自己來!”他推開了她,語音冷漠得像一個陌路的人。
姜瑤風幽幽地道:“相公希望你緊守我倆的默契,委曲些,别讓這情景落入别人的眼中,我,無所謂,因為我醜,這是命運,但會刺傷家母的心!”
宇文烈感到一絲内疚,忽然覺提她非常可憐,但冷傲的性格,卻使他不自主的道:“娘子,你可曾替我想過?”
“有,你覺得受了屈辱,你心裡隻有恨,你認為家母的手段卑鄙。
”
宇文烈打了一個冷噤,目光和對方相照,心中又是一震,直到此刻,他才發覺對方有一雙秋水般的眸子,深沉,誘惑。
他想,這雙美麗的眸子,這對羊脂白玉般的柔荑,不該生在她身上,難道這是造物主有意的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