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木立當場,久久,幽幽一聲長歎,兩串淚珠,滾落腮邊,喃喃自語道:“你會愛我的!”
嬌軀一挪,拖着沉重的腳步,向洞口走去。
宇文烈離開洞之後,心念疾轉,死城突然放棄了禁宮之鑰,這決非偶然,極有可能,那神秘的搶竊者是死城屬下,一方面伺機偷取,一方面用計劫持姜瑤鳳,雙管齊下,志在必得。
黃衣少女柳玉蟬臨去時說,真正的敵人在暗中,她當然不會無的放矢。
白發老人戚嵩既屬死城總管,他之所以先後毀了真如和尚與蛇心狼人,聲言保護,其實是奉命監視自己,不使别人染指,自己一旦把禁宮之鑰取到身邊,對方立既下手,但,他為什麼敢于殺死下屬,甘冒叛逆之名,出手解救自己和姜瑤鳳呢?隻有一個解釋:戚嵩自稱老奴,證明他是趙王府下人,而姜瑤鳳是長公主之女,故主情重,所以他不計後果地出手相救。
一竅通,百竅通。
他頓然領悟真如和尚的被殺是為了滅口,因為他是從死城逃出來的。
真如和尚與原先受命保護自己的宗一非,全屬神幫幫徒,真如被殺,宗一非畏罪自戕。
父親白世奇是神風幫主,被毀于死城。
最後的一個謎,神風幫何以在二十年前突然消失無蹤?與死城之間是什麼關系?這謎底,除了進死城之外,無法揭曉。
奔了一程.他忽然想到沈虛白等人在附近活動,暗中尚有更高地位的人指導,這人也許就是死城城主,殺父之仇,豈能錯過。
心念動處,一股殺機從心底深處升起,調轉身形,向亂山之中奔去。
隻要發現死城屬下行蹤,不難追出這批魔鬼的下落。
蓦地,一陣低沉的慘哼,飄傳入耳,那聲音慘厲絕倫,像是發自地底,又像是一個被酷刑拷打而嘴巴被封堵住的人所發,令人毛骨悚然。
宇文烈駭然止住身形,搜尋那慘哼聲的來源。
目光遊掃之下,竟然一無所見,但那哼聲明明在咫尺之間。
邪門,難道白日見鬼,他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冷噤。
犀利的 目光,再度由近而遠,由左向右地仔細搜瞄。
“呀!”他驚呼了一聲,毛發聳立,頭皮發炸,一顆心怦怦直跳。
三丈之外,一片翻掘過的新土,土中,冒出一顆白發皤皤的人頭,慘哼便是從那人頭的口裡斷斷續續的發出。
這老者是被人活埋——他心裡下了這個判斷。
活埋,的确是慘絕人寰的酷毒手段。
他一個箭步縱了過去,一看,又驚呼了一聲:這被活埋的,赫然是那死城總管戚嵩。
戚嵩從解救自己與姜瑤鳳到現在,前後僅僅半盞茶工夫,想不到竟遭活埋。
論身手,戚嵩可算是特一流高手,放眼武林,已甚少敵手,如果要把他制住而活埋的話,恐怕隻有極少數的人能辦到。
宇文烈激動地喚了一聲:“戚老前輩!”
沒有反應,慘呼聲已低至不聞,僅有粗重的喘息,像垂斃的野獸。
雙睛突出,整個頭面的皮肉,已是青紫之色,這是血液上沖的必然現象,這時隻要有人在頭上伸指一彈,整個腦袋會爆裂開來。
“老前輩!”
仍然沒有反應。
宇文烈略一躇躊之後,用手掌掘土,把戚嵩從土裡挖了出來,隻見雙手雙足都被藤條縛住,人已是奄奄一息,離死不遠了,當下,忙把他平放地上,用手一探經脈,竟然是功力全廢的征象,看來是神仙也難為力了。
戚嵩對他夫妻有救命之恩,豈能任由他死去,至少得查明下手的人是誰。
當下,把右掌附在老人的頂心,一股真元由掌心緩緩注入對方體内,左手迅疾地連拍了老人一十八處大穴。
戚嵩面色稍見回複,青紫之色消散了不少,呼吸也由雜亂而逐漸正常。
片刻之後,光彩盡失的眼珠,開始轉動,神志略見蘇醒。
宇文烈掌上加緊輸入内元,口中頻呼道:“老前輩!老前輩……”
戚嵩口唇顫動了半晌,居然吐出蚊蚋般的細聲:“是……你……”
字文烈精神大振,激動地道:“老前輩,怎麼回事?”
戚嵩閉目蓄了片刻神,重複開眼,費力地道:“我……完了。
隻是……死不瞑目……”
“老前輩,晚輩當盡力設法求醫……”
“姑爺……這一聲姑爺聽得宇文烈大不是滋味,老人當然是憑姜瑤鳳的關系稱呼的。
“請……轉禀小姐,老奴我……愧不能完成當日……諾言,了斷夫妻……怨結,負疾而死,我……我……為了萍兒……才入……死城……後悔無及……”聲音已低到不可聞。
宇文烈心頭大急,老人講的話,他半句也不懂,惶然道:“老前輩,振作些,誰是萍兒?”
戚嵩目中神光漸散,嘴唇連翕動,隻是發不出聲音。
字文烈急出了一身冷汗,最重要的一句話還沒有問,如果老人死了……左手再拍老人數大穴,右掌真氣猛吐,厲聲道:“兇手是誰?兇手,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