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你就不必問了!”
“遺骨呢?”
“化為土了!”
“女魔,我恨不能把你碎屍萬段……”一肌鮮血,奪口噴出,目中怨毒之色,令人不敢逼視。
十個黑衣老人僵木的面色,也不由齊齊一變,其中之一起立道:“侮辱令主,罪不容誅,請傳令押赴十殿輪回”
死城令主一擺手道:“請坐,本座自有道理,來人!”
十老身後的黑衣人.左右為首的兩名,搶步而出,肅立聽令。
“暫時監入待決牢!”
“遵令谕!”兩個黑衣人一左一右挾起宇文烈,向廳外走去。
宇文烈欲掙無力,回頭厲聲道:“女魔,我宇文烈如果不死,誓滅死城!”
“走!”兩黑衣人吆喝一聲,加快步子.朝廳外廊道奔去。
穿進數重房舍,眼前現出一方廣場.廣場盡頭,是一片高可插天的壁立危岩,壁腳近場邊現出無數孔洞.洞頂分别标示着:殘肢殿、炮烙段、沉淪殿……看來這便是所謂的“十殿輪回”。
岩壁半腰,四個十丈大小的擘窠大字;“寂滅之境” 宇文烈被挾持着奔向靠最右的一個岩窟,窟口标示着:“待決牢”三個怵目驚心的大字。
洞内,陰風修修,腥臭之味令人欲嘔,一排排的鐵欄,沿洞徑排列,每一扇鐵栅門前,都站着兩名猙獰的黑衣漢子,那神情,像是空有人形的野獸。
鐵欄之内,黑影蠕蠕而動,間雜着刺耳的呻吟聲。
獄車!死因!黑獄!冤魂!正是這岩窟的寫照。
走到最後一個栅門,兩個黑衣人才停下步子,其中一人大聲道:“待決之犯宇文烈一名,上冊入牢!”
字文烈五内皆裂,然而,他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
兩名守牢獄卒,打開了鐵栅,其中一人從壁間取下一本小冊登記,另一人轉入牢旁一道小門之内,工夫不大,乎中持着一根燒紅了的烙鐵,疾步而出,口裡道。
“烙印收監!”話聲中,紅焰焰的烙鐵,已伸向字文烈前沉宇文烈不由魂散魄飛,這一烙,容貌便算永遠的毀了,他用力扭動身形,别轉頭去,作本能的掙紮。
兩名押送的黑衣人之一突地伸手一攔道:“且慢!”
那獄卒獰聲道:“做什麼?”
“他是暫時收監,并非待決!”
“烙印收監,這是規矩!”
一陣錐心劇痛,夾着皮肉的焦臭,宇文烈狂嗥一聲,暈了過去.待到醒來,發覺正躺在黴濕的牢地上,前額劇痛依然。
他沒有呻吟,沒有歎息,極端的恨與難言的絕望之感充滿了他的心胸。
他想不到這麼快便走了生命的終程,而他所要做的.卻隻是起點,鐵心修羅第二曾經震驚武林的名宇,像昙花一現,也像暗夜中的一閃火花,無聲無息的隕落,幻滅,剩下無盡止的仇與恨。
是的,也許有人會為他流淚,歎息,對他追念,然而,與事實何補呢?
晦暗!陰森!腐臭!永不停止的呻吟,歎息,哀号……
發出這些聲音的人,可能都是武林中響當當的角色。
然而他們沉淪在這人間地獄之中,聽任宰割,求生不得。
光線愈來愈暗,終至伸手不見五指,洞口亮起了兩盞氣死風燈,照亮不及五支的洞徑,五文之外.便是漆黑一片。
四個黑衣人守住洞口.其餘的獄卒,紛紛離開崗位回房憩息。
一聲空洞得像幽靈般的歎息。
使宇文烈從混噩中蘇醒。
接着,一個低沉、暗啞,像久病不愈的人所發的聲音道:“是哪位新來的朋友?”
“在下宇文烈!”
“聽聲音你年紀不大?”
“在下虛度二十一!”
“你可以移過來一點嗎?”
宇文烈木然地摸索着把身軀向發聲位置挪了數尺,他穴道被制,功力被封,視力銳減,四尺之隔,他看不出對方是什麼樣的人。
聲音又起,已近耳邊:“你怎麼會到這裡來?”
“自己闖來的!”
“敢闖死城.來曆必不簡單.可否告知老夫?”
“先師鐵心修羅。
“哦”原來是閻王劍傳人,可是,你為什麼要自投死城呢?”
“為了怨,也為了仇!”
“尋仇?”
“可以這樣說”
“唉……”
“老前輩如何稱呼?”
“不用提了!”
“老前輩被禁多久了?”
“五年。
”
“那是為了什麼?”
“自願!”
字文烈駭然道:“老前輩自願被囚?”
“不錯!”
“晚輩不明白。
”
“這事不提也罷。
”
字文烈沉默了片刻,感慨般地道:“進入死城的武林同道,除了十二門派掌門被要脅以秘笈換命之外,恐怕沒有人能活着出去!”
“有,者夫知道一個……不過…”
“怎麼樣?”
“也許出了牢出不了城!”
宇文烈好奇之念大熾.追問道:“那人是誰?”
“他叫白世奇,武林第一美男子!”
“什麼.白世奇?”字文烈激動得連聲音都變了。
“不錯.是白世奇,他被囚了将近二十年,怎麼.你認得他?”
“他……他……是的,聽說他是神風幫帶主,神秘失蹤!”
“唉,一失足成千古恨,但,也是那股無比的恨毒之氣,支持他活了這多年!”
“老前輩,他脫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