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中。
空空祖師與青衣蒙客這才驚呼出了聲,雙雙向宇文烈身前奔來。
白衣少年在如金紙,口血不斷溢出。
宇文烈相了相地形,舉步向路旁一聲光鞑鞑的巨石走去, 把白衣少年輕輕放落,伸指先替他解了穴道。
少年睜開雙目,蒼白的臉上浮起一抹怆然的苦笑,雙手撐石,想掙起身來,才起來一半,張口噴出一股鮮血,又倒了回去。
宇文烈看得心頭一緊。
空空祖師手持兩粒豆大的藥丸,塞入少年口中,道:“這是老偷兒曆代祖師所傳驗方,功能起死回生!”白衣少年似十分急躁,強提着氣道:“請二位暫到一旁憩息,在下要療……”話未說完,又告昏了過去。
宇文烈心中大感愧疚,如果他早一刻出手相助,孽道不會遁走,鬼王禦魔錄不會失去,白衣少年也不緻受這麼重的傷。
當下向空空祖師兩人道:“請二位權充護法,在下替這位朋友療傷。
” 空空祖師喜形于色,道了聲:“偏勞!”與青衣蒙面客雙雙退了開去,一個奔向不遠處的林緣,另一個折回官道旁。
宇文烈這時方始注意到這位天山門下,肌膚賽雪,細膩如脂,面龐秀逸得近乎女兒态,暗忖,如果對方是個女子,必定是一個絕代佳人。
首先,他須探查對方的傷勢,查看經穴受損程度。
白衫前襟,已被鮮血染滿,宇文烈不由暗自皺眉。
他解開了他的外罩,再解裡衣。
解了一層,又是一層,心中不由失笑,想來天山奇寒,所以衣服穿得這麼多,但像他這等功力,應該不畏寒暑才是。
第四層,是一襲粉紅緊身。
宇文烈心中一動,遲疑着不敢下手。
最後,在救傷要緊的心情下,伸手解開了的扭扣,隻覺眼前一亮,一對尖挺的玉峰,彈了出來。
“呀!”宇文烈驚呼了半聲,又機警地止住。
他做夢了估不到這位神秘老人門下,會是個女子。
刹那之間,全身如觸電似的一震,一顆心狂跳起來,似乎要奪喉而出,他從來沒有經曆過這種尴尬的場面,弄得手足無措,冷汗涔涔。
他想逃開,但後果将無法收拾。
他感到頭暈目眩,四肢發麻。
他慌亂地把對方衣服掩下,手指顫抖得無法扣好扭扣,他已沒有勇氣探查對方的傷勢了。
幸而,對方仍在昏迷之中,否則這場面将更加尴尬。
心念幾轉之後,自我寬解道:“我又不是存心輕薄,動機是為了療傷,她又不曾表明她是女兒身,武林兒女,應該不拘這些小節。
”于是,他強捺激蕩的心情,伸指連對方數處大穴,然後把她嬌軀側轉,一手附于命門,另一隻按在天穴,隔衣傳功,替她療傷。
宇文烈身具二百年以上功力,三種絕世神功集于一身,助人療傷,不但收效極速,而且可以不費吹灰之力。
前後僅半個時辰,白衣少年經穴業已暢通。
宇文烈收回了手掌。
白少年翻身坐了起來,定了一神,才激動地道:“多謝朋友援手療傷……”
話聲中途頓住,玉面登時绯紅起來,她發覺身上衣衫竟是虛掩着的。
“啪!”一記耳光,沉重地落在宇文烈的面頰上。
宇文烈隻覺一陣火辣辣的,雙眼冒出了金花。
這可應了一句俗語:“好心遭雷打!”。
宇文烈一飄下了巨石,怒聲道:“你……這算什麼?”
白衣少年也下了巨石,看樣子羞急得似要哭了出來,咬牙道:“你欺負人!
宇文烈倒吸了一口涼氣,道:“在下……欺負了你?”“你難道還不承認?”
“在下出手相助難道錯了?”
“你不該……”
淚水在她眶裡滾動,不該什麼,她說不下去。
宇文烈暗念對方是個女子,碰到這種情況,當然免不了激動,當下氣也平了些,冷冷地道:“姑娘,你冷靜些……”“什麼姑娘不姑娘,你敢洩露我的身份,我就殺你。
”
宇文烈報以一聲苦笑,道:“兄台,如人落在孽道手中,又當如何?”
“我願死不願受辱!”
“你!”
兩條人影,疾奔而來。
白衣少年狠狠瞪了宇文烈一眼,道:“什麼也許提,這筆帳以後再算!”
宇文烈啼笑皆非,暗忖,孔老夫子說得不錯,天下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難道女子天生就是不講理的?當下籲了一口氣道:“那在下告辭!”白衣少年壓低嗓音道:“你還不能走!”
人影到了跟前,原來是空空祖師與青衣蒙面客。
空空祖師目光一瞟白衣少年道:“少俠複原了?”
“不敢當這稱呼,在下東方瑛!”
“哦!令師輩份極崇,老偷兒稱你一聲老弟吧……”
“那在下豈非托大了?”
“不,理該如此,東方老?艽死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