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為一頓話鋒,才正容接着道:“在說明我所要說的話之前,先要表明我自己的立場,我是你娘的表兄,也是你陳家唯一的親戚,這也是說,你陳家的事,也等于我的事,你懂事了,該能明辨是非,也該相信我的立場公正,不會偏袒外人!”
陳繼志連連點首,苦笑道:“我如果連表舅您的話都不相信,還能相信誰的話哩!”
“這,我就可以放心的說下去了,”岑浩然接道:“現在,我先從‘一個關鍵’說起,我想,你也能想到有關楊天佑與你陳家之間的種種傳說,都因你娘的瘋病而起,你說,是也不是?”
陳繼志點首接道:“是的,我也想到這問題。
”
岑浩然接道:“所以,隻要你娘的瘋病好了,能夠自己說明當年的一切事實,則自然會真相大白了。
”
陳繼志苦笑道:“可是,問題卻在一般大夫,治不好我娘的瘋病,而有能力治好我娘的瘋病的名醫,卻又沒法請到,即使請到了,也到不了這兒就被人暗殺。
”
岑浩然正容接道:“由于這一事實,你能有什麼聯想呢?”
陳繼志也正容說道:“我的聯想是,那個将我娘氣瘋的人,不願将當年事實公布出來。
”
“對了。
”岑浩然接道:“這是問題的中心點,你能把握住這一個中心點,對當前這種令人迷惑的局面,就能有一個概念了。
”
一個話鋒,又含笑道:“現在,再說到‘一個事實’,如所周知,不論明裡暗裡,楊天佑一直是在竭盡所能,想請到名醫,好好将你娘的瘋病治好,你想,這是為什麼呢?”
陳繼志接道:“以往,我僅僅以為是因為楊大俠曾經受過我陳家的恩惠,飲水思源,才想将我娘的病治好,也算是知恩報德之意……”
岑浩然截口笑問道:“現在呢?”
陳繼志苦笑道:“現在嘛,我有了另一種的想法。
”
岑浩然注目接道:“說說看?”
陳繼志正容說道:“由于近日來,有一種不利于楊大俠的謠言太多,我想:楊大俠必然是受了冤屈,才急于将我娘的瘋病治好,以便于恢複他自己的清譽。
”
岑浩然連連點首道:“有道理,有道理。
”
陳繼志接着又道:“這,也就是楊大俠之所以對自己的含冤受屈,不予辯白的原因!”
“是的,”岑浩然胃然一歎道:“在衆口铄金的情況之下,空口辯白,是無濟于事的。
”
接着,又注目問道:“還有别的聯想嗎?”
“有。
”陳繼志說道:“不過,在說出這一個聯想之前,必須先将我心中的疑問說出才行。
”
岑浩然“唔”了一聲道:“這是應該的,你說吧!”
陳繼志沉思着,道:“照目前這情況判斷,那個将我娘氣得發瘋,以及暗中散布謠言,污蔑楊大俠的,顯然是一個城府甚深的,最陰險的人物。
”
岑浩然點首道:“這是可想見的。
”
陳繼志接道:“可是,這麼多年來,經過‘三劍客’暗中的查訪,為何竟然查不出一點眉目呢?”
岑浩然輕輕一歎道:“這該算是那位神秘人物的手段,太以高明了。
”
陳繼志正容說道:“但我卻有另一種想法,這就說到我的另一個聯想了。
”
岑浩然“哦”了一聲道:“那是怎樣的聯想呢?”
陳繼志沉思着道:“表舅,你想想看,如果那位神秘人物,就是楊天佑本人,他,一方面裝成受冤屈的姿态,到處找尋名醫,以期醫好我娘的瘋病,俾便洗刷他的沉冤,同時卻暗中把那些名醫殺死,如此一來,我娘的瘋病永遠治不好,我娘的瘋病不好,當年事實真相,就永遠沒人知道,而他卻可以赢得不少的暗中同情,你說,有些可能嗎?”
岑浩然連連點首道:“孩子,你真的是長大了,心思的缜密,恐怕連一些以老江湖自居的人,也趕不上你……”
陳繼志苦笑道:“表舅,你怎麼跟我來這一套的。
”
岑浩然正容接道:“孩子,表舅說的,可是由衷之言,很坦白的說,連我自己,也不曾有過這麼深入的構想哩!”
陳繼志注目說道:“這是說,你也同意有此可能?”
岑浩然笑了笑道:“我雖然贊美你心思的缜密,卻并不同意你這一構想。
”
陳繼志訝問道:“那不是矛盾麼?”
岑浩然說道:“我說的話,一點也不矛盾,因為,你的構想,已經被事實否定了。
”
陳繼志接口問道:“那是什麼事實呢?”
“孩子,你怎麼那麼健忘的。
”岑浩然含笑說道:“你不是自己聽到傳說,這一次領頭攔截朱大俠和張神醫的,是‘幽冥教’的幽冥帝君的手下嗎?”
陳繼志哼了一聲道:“可是,幽冥教的人,以前沒有這麼高的武功。
”
岑浩然道:“你要知道,武功是可以增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