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抵押出去。
他自己也要拿出一筆錢來。
但這事隻有等到死者家屬怒氣平息之後才能辦。
要借助于偉大的唐-克羅斯對政府和死者家屬施加影響,無論怎麼說,這次多少是個意外事故,雙方均無惡意。
隻要死者家屬和政府相關官員接受這一說法,這出戲就可以演下去。
隻是要将遺留在殺人現場的那張身份證取回來。
而有一年的時間,唐-克羅斯能使它從起訴者的卷宗裡消失。
最重要的是,圖裡-吉裡亞諾這一年裡不能惹是生非,必須隐身于深山老林之中。
圖裡-吉裡亞諾不厭其煩地聆聽着,不時地點頭微笑,絲毫沒有生氣的意思。
他們還把他當作兩個多月前節日時的吉裡亞諾了。
他已脫了羊皮上衣,身上的武器也拿下來了,槍就放在桌子下面他的腳旁邊。
可是,無論是武器,還是那醜陋的大傷疤,都沒有令他們觸目驚心。
他們無法想象,由于肉體上遭受的巨大打擊,他的思想已徹底改變,他已不再是他們所了解的那個小夥子了。
在這座房子裡面,此刻他是安全的。
值得信任的人在街上放哨,監視武裝警察的營房,一有攻擊迹象,馬上來給他通風報信。
這是座石砌房子,是好幾百年前建的,窗子足有1英尺厚,沉重的木質護窗闆緊緊關閉着。
木門也很結實,還加了鐵欄杆。
屋子裡透不出一絲光線,要想突然襲擊,迅速地強行入室是不可能的。
盡管如此,圖裡-吉裡亞諾仍覺得危機四伏。
這些他所愛戴的人會誘騙他回到原來的生活軌道上去,勸他做個老老實實的莊稼漢,讓他放下武器,不再與他的同胞作對,使他聽任法律的約束。
在這種情況下,他知道他不得不對他所最愛的人狠狠心了。
這小夥子以前一直夢寐以求的是得到愛戴,而不是權力。
然而現在全變了,他現在清楚地看到,權力是第一位的。
他溫和地對赫克托-阿道尼斯,同時也是對大家說:“親愛的教父,我知道你這樣說完全是出于對我的愛護和關心。
可我不能讓父母為解脫我的困境而失去那一點點土地。
你們在座的大家也不必過于為我擔心,我已長大成人,該為自己的魯莽負責了。
而且我不要任何人為我打死警察而付賠償金。
别忘了,僅僅因為我偷運一點奶酪他就要槍殺我。
要不是我以為自己快死了想找個墊背的,我是絕不會開槍的,但是,一切都過去了。
下次我不會這麼輕易開槍的。
”
皮西奧塔說道:“不管怎麼說,還是呆在山裡更帶勁兒。
”
吉裡亞諾的母親并未受到幹擾。
人們能看出她内心的恐懼,她那焦灼的目光中充滿了擔心。
她絕望地說:“千萬别去做土匪呀,老百姓已經夠苦了,可别再去搶他們啊,不要去當強盜!你問問拉-維尼拉,她丈夫過去過的是什麼生活?”
拉-維尼拉擡起頭來直視着吉裡亞諾,吉裡亞諾吃驚地發現她一臉淫蕩之色,似乎正在竭力挑動他對她的熱情。
她火辣辣的雙眼大膽地盯着他,幾乎在挑逗着。
以前,吉裡亞諾總把她當作長一輩看待,可現在,他發覺她很性感。
她很動情,聲音有點嘶啞。
她說:“就在你想去的深山老林裡,我丈夫曾經像一頭野獸一樣生活過。
他時時在擔驚受怕,吃飯不香,睡覺不甯。
和我一起睡在床上時,哪怕有一點點響動,他也會驚得跳起來。
我們睡覺時,他總是把槍放在床邊的地闆上。
但是即使這樣也沒能幫他擺脫厄運。
那次,我們的女兒病了,他想回來看她,而他們正等着抓他。
他們知道他的心腸很軟。
他像一條狗似地被打死在街上,他們從他身上踩過去。
還直沖着我笑。
”
吉裡亞諾見皮西奧塔臉上帶着譏諷的冷笑,大土匪坎特萊裡亞會心軟?他曾屠殺了六個被他懷疑告密的人。
他不僅敲詐殷富的農家,還掠奪可憐的貧寒農民的錢物,把整個鄉間搞得人心惶惶。
可是他的老婆的看法完全是另一種樣子。
拉-維尼拉沒有注意到皮西奧塔的冷笑。
她接着說;“我把他埋了,一個星期以後,又埋了我的孩子。
他們說是肺炎,可我知道她的心碎了。
最令我難以忘懷的是我去山裡看望他的情景。
他總是饑寒交迫,有時還有病在身。
有段時間,他曾非常渴望能重新過上一個普通農民的生活。
可是,最糟糕不過的是,他的心變得像橄榄核一樣硬。
他已失去了人性,願他安息。
所以,親愛的圖裡,不要再強要那份自尊心了,我們會幫你度過難關的,千萬别操我丈夫生前那個行當。
”
所有的人都默默無言,皮西奧塔也不再笑了。
吉裡亞諾的父親輕聲念叨着,說要他放棄那片土地他倒是很樂意,他早上可以睡睡懶覺了。
赫克托-阿道尼斯下垂目光盯着桌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