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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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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裡當然是有所不滿的。

     為了李鴻章的出處,是件大事,慈禧太後覺得一定先要問一問恭王,因而張佩綸的奏折一直留中,直到恭王上朝的那一天,才提出來商議。

     “李鴻章回直隸,張樹聲回兩廣,我看都可以。

    不過,曾國荃呢?”慈禧太後說:“總得替他找個地方。

    ” “是!”恭王答應一聲,卻無下文。

     “你說呢?”慈禧太後催問着,“總不能憑空給他刷了下來啊!” “曾國荃身子不好。

    ”恭王慢吞吞答道:“得給他找個清閑的地方,如今國家多事,那兒也不清閑。

    ” “話是不錯。

    ”慈禧太後直截了當地答道:“辦法呢?你就說怎麼安置曾國荃好了。

    ” “臣的意思,先内召到京,再說。

    ” 慈禧太後非常失望,這樣催逼,竟逼不出他一句痛快話,隻好提出她自己的看法: “這跟下棋一樣,先要定下退守還是進取的宗旨,才好下子,李鴻章該到那裡先要打定是和是戰的主意。

    如今既有劉永福能用,唐炯、徐延旭也都說能打仗,曾紀澤打回來的電報,也說不宜對法國讓步,再加上越南是心向着中國,這不都是能打的樣子嗎?” “不能打!”恭王大搖其頭,“請皇太後别輕信外面的遊詞浮議!說法國的軍隊勝不了劉永福,未免拿法國看得太輕,劉永福看得太重。

    至于徐延旭,剛到廣西,還不知道怎麼樣。

    唐炯是前湖北巡撫唐訓方的兒子,是個绔绔。

    臣聽人說,唐炯出鎮南關,還帶着廚子,這還不去說它,最荒唐的是,唐炯嫌越南的水不好,專派驿馬到昆明運泉水去喝。

    這種人,怎麼能打仗?” “有這樣的事?”慈禧太後有點不信,“有些言過其實的話,也聽不得那許多。

    ” 恭王碰了個軟釘子,不再作聲。

    寶鋆也是贊成李鴻章回任的,便即重申前請,不過他看出慈禧太後有不惜一戰之意,所以不敢主張議和,隻這樣說道:“北洋是重鎮,将來不管是戰是和,朝廷發号施令,第一個先下給北洋,實在少不得李鴻章。

    ” “既如此說,讓李鴻章先回天津,接了北洋大臣再說。

    ” “聖谕極是。

    ”寶鋆急忙答道,“為今之計,一面嚴饬各省布置防務,一面該趕快催李鴻章到京。

    如能化幹戈為玉帛,自然最好。

    不然,軍務全盤調度,到底也還是要靠李鴻章。

    ” 慈禧太後點點頭,轉臉看着恭王問道:“總理衙門,你看要添人不要?” 話雖如此,照各方面的情形看起來,卻是戰多于和的模樣。

    法國公使寶海奉調回國,調派駐日公使特利古,以特使身分來華,在上海與李鴻章會談,态度相當強硬,否認越南是中國的屬邦。

    同時表示,法國政府決定對越南用兵,即使因此與中國失和,亦所不惜。

    同時李鴻章又接到消息,法國國會通過北圻戰費五百萬法郎,海軍由孤拔率領,已開往越南,而中國西南邊防的力量甚薄,雖有廣東水師提督吳全美,統帶兵輪,在瓊州海面巡防,但決非法國海軍之敵,所以急電總理衙門,不可輕易言戰。

     然而另外各方面的情形又不是如此,首先是曾紀澤和正在巴黎的招商局道員唐廷樞,都有電報打回來,曾主強硬對付,唐則報告法國政府對越南用兵一事尚未定局,語氣中表示不宜退縮。

    其次,劉永福的黑旗軍,在越南打得很好,其間由唐景崧往返聯絡,居中策劃,劉永福撤南定之圍,進攻海防。

    戰事實際上亦在擴大,亦不是朝廷所能遙遙控制得住的了。

     不久,曾紀澤終于仍由彼得堡回到了巴黎。

    一到,法國總理茹費理就約見,很率直地告訴曾紀澤:法國決定在越南驅逐黑旗軍,如果發現中國軍隊,亦是同樣辦理。

    曾紀澤大為憤懑,同時觀察法國軍隊調動的情況,認為茹費理的話,不免虛言恫吓,中國在越南應該搶着先鞭,造成進兵保護的既成事實,交涉反倒好辦。

     因此,他一連打了兩個電報給李鴻章,第一個是催促趕緊向越南進兵,第二個是否認報紙上所載的新聞,說他已允許了法國任何和解的條款,同時要李鴻章以嚴峻的态度劉待特利古,甚至不理都可以。

     這兩個電報,李鴻章不敢隐瞞,據情轉達京師。

    從對俄交涉以後,慈禧太後對曾紀澤頗為信任,所以接到他的這兩個電報,益堅一戰之心,而恭王始終支持李鴻章的看法,不願輕易言戰。

     慈禧太後對恭王的不滿,終于到了不能容忍的地步。

    但是,她并沒有責備,是比責備更有力的行動,指派醇王參與籌劃法越事宜。

     這是一道明發上谕,而且奉旨之日,醇王就到軍機處閱看有關法越事宜的電報奏折。

    在上海的李鴻章,得到這個消息,知道局勢将有極大的轉變,倘不知趣,說不定又會有朝旨,派他到兩廣督師。

    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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