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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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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都讓亂軍抓去了!”剛毅大搖其頭:“我看不行。

    而且,陳筱石已經交卸了。

    ” “雖已交卸,人還在順天府衙門。

    到此局面,還分什麼彼此,隻有拿這個差使硬套在他頭上。

    ” “好吧!你試試看!” 陳夔龍是何等角色?趙舒翹那一套搬不動他。

    而王培佑庸懦無能,不獨抓不到車,連陳夔龍原來移交下來的八十輛都讓武衛軍硬借走了。

    同時,榮祿怕慈禧太後一走,外則影響民心,内則有載漪竊号篡位之虞,所以對此事根本不起勁。

     趙舒翹白忙了一陣,看看不會有結果,也就落得省事了。

     軍事是決沒有轉敗為勝的可能了!唯一的希望是能夠及時用和議将聯軍擋住在京城外面,這點希望又完全寄托在李鴻章身上。

    當德皇宣布以老将瓦德西為聯軍統帥的同一天,朝廷降旨,特授李鴻章為全權大臣,即日電商各國外交部,先行停戰。

    而逗留在上海的李鴻章,卻以體弱緻疾為由,電請賞假二十日作為答複。

     于是色厲内荏的載漪,又要殺大臣立威了!他的折子雖一參十五人,但自問能動得了的,隻有兩個人。

    一個是内閣學士聯元,以守舊派而因他的女婿——當年“翰林四谏”之一,因學政任滿回京,納江山船妓為妾而自劾的寶廷的長子,壽富的影響,一變而為新黨,以緻為載漪所厭惡。

    五月間連叫三次“大起”,廷議和戰時,載漪就要殺他,但因他是莊王府的“包衣”出身,載勳不能不救。

    這一次可就不管他了。

     另一個是兵部尚書、總理大臣徐用儀。

    此人籍隸浙江海鹽,軍機章京出身,但以底子是個舉人,所以在仕途上吃了虧,光緒十九年爬到吏部侍郎以後,就上不去了,而年紀已到七十。

    頗有人勸他急流勇退,他的女兒親家,也是“翰林四谏”之一的黃體芳,由浙江寄一封信給他,拆開來一看,隻有“水竹居”三字。

    原來這是徐家别業的名稱,黃體芳的意思,當然是勸他退歸林下,安享清福,而徐用儀不受勸。

     他也有他的想法,辛苦了一輩子,自問亦是朝廷的要角,而七十三年,不說入閣拜相,連個一品都沒有巴結到,未免于心不甘。

    他的打算,總要做一任尚書再告老,也還不遲。

     這樣到了上年十一月裡,機會來了。

    吏部尚書孫家鼐,因為辦京師大學堂有新黨的嫌疑被舊派排走。

    孫家鼐是狀元,吏部去了一狀元,來了一狀元,兵部尚書徐郙,調補孫家鼐的遺缺,而徐郙的遺缺,則以榮祿的推薦,由徐用儀調升。

     在他當侍郎時,漢尚書由漢軍徐桐占缺,及至徐桐升大學士,奉旨仍管吏部,所以徐用儀始終是他的部屬。

    但徐桐并不念同姓之誼,與徐用儀非常不睦。

    這有兩個原因:第一、徐用儀兼總理大臣,凡是辦洋務的,都是徐桐的仇人;第二、徐銅雖是個通人所看不起的翰林,但他又看不起隻得一榜的徐用儀。

    前幾年友好勸他及早抽身,就因為知道兩徐不相得,怕他遭受徐桐的毒手。

    結果,畢竟不幸而言中了。

     其實,載漪對徐用儀并無多大惡感,隻為徐桐有殺徐用儀的意思,載漪便無可無不可地來拿他開刀了。

     正在草拟奏折時,載漪趕到了,主張将系獄已久的立山,一并列入,載漪自然同意。

    載漪此舉倒不盡是為了修口袋底争風的私怨,事實上是立山酒醋局的巨宅,被神機營、武衛軍、義和團幾番搜劫,已成了一個空殼子。

    如果不殺立山,反而無以交代了。

     天氣也怪,從七月十五起,就是陰沉沉地仿佛為一片愁雲慘霧所籠罩,偶爾還有霏霏細雨,那種蕭索的氣象,不由得令人興起國破家亡之感。

    這樣到了第三天,步軍統領莊親王載勳受載漪的指使,上午八點鐘派兵将徐用儀、聯元逮捕。

    同時,載漪進宮面奏,說徐用儀、聯元勾結洋人,立山家掘地道接濟西什庫,皆是确鑿有據,請旨立即正法。

     等軍機大臣奉召入見,慈禧太後已在倉卒之中作了決定,并已傳旨刑部,召軍機面谕,不過拟旨而已。

    榮祿自然要争,他說:“外面消息很緊,京師很危險,這個時候,似乎不宜殺大臣。

    即令有罪,亦要審訊明确,何況今天是文宗顯皇帝的忌辰,照例停刑。

    可否暫交刑部監獄,到明天問明了再辦?” “現在已顧不得那許多了!”慈禧太後說:“治亂世,用重典,成命如果可以收回,這個時候就更沒有人聽朝廷的話了。

    ” 榮祿無法再争。

    退出來正好遇見慶王,将他拉到一邊說道:“今天又要殺徐小雲,真是駭人聽聞。

    此人總要想法子保全才好。

    ” 慶王亦很着急,“是啊!”他說:“袁、許一喪,再去了一個徐小雲,将來議和就沒有幫手了。

    ” “我想,我跟王爺倆再請起,代為求恩。

    不過,”榮祿想了一下說:“這兩天,咱們倆也犯嫌疑,最好邀蔭軒、文山一起上去,力量比較大。

    ” “好!”慶王深表同意,“幸好他們都在。

    ” 于是榮祿奔到朝房去求援,先跟崇绮商量;他說:“我跟徐小雲雖沒有深交,亦沒有什麼意見。

    可以同去。

    ” “感同身受!”榮祿拱拱手說:“我再去約蔭軒。

    ” 徐桐聽罷來意,未曾作答,先來一聲冷笑,“仲華,”他說:“你還要假作好人?照我看,這種漢奸,舉朝皆是,能多殺幾個,才消我的氣!” 榮祿聽得這話,倒抽一口冷氣,但還不死心,又說:“勉為其難如何?” “不行!”徐桐斷然拒絕,“我兒子奉旨監斬,我怎麼能代他去求情。

    ” 榮祿廢然而返,有氣無力地說得一聲:“不成功!” 就這樣,到了下午四點鐘,畢竟又殺了徐用儀、聯元與立山。

    随後便有一道上谕:“兵部尚書徐用儀屢次被人參奏,聲名甚劣,辦理洋務,贻患甚深;内閣學士聯元,召見時任意妄奏,語涉離間,與許景澄等,厥罪惟均。

    已革戶部尚書立山,平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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