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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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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一想。

    隻是無用之人,易于受人擺布,倘有人利用他的身分地位,暗蓄異志,所關匪細。

     往暗裡去想,皇帝目前無子,又因有腎虧的迹象,将來也不會有兒子,然則皇位何屬?兄終弟及,已有前例,一班“新黨”如何看不出各國有支持載沣之意,因勢利用,隻怕從此就要多事了! 不過有一點是很清楚的,隻要載沣自己不願,任何人都不能假借他的名義為非作歹。

    這樣想下來,自然而然地有了法子,找一個人管住載沣,即是釜底抽薪之道。

     誰能管住載沣?大家巨族的老太太,要教兒子收心,有個不二的秘訣,替他娶一房标緻、能幹、賢慧的媳婦。

    因此,慈禧太後從召見海外歸來的載沣的第二天起,就開始在物色“醇王福晉”了。

     替她參謀的隻有兩個人,一個是榮壽公主,一個是李蓮英,但隻有李蓮英所提的人選,正合慈禧太後的意,那就是榮祿的愛女福妞。

     “大格格,你看呢?”慈禧太後問榮壽公主。

     “模樣兒沒有什麼可以挑剔的,能幹更無話說。

    就是,”榮壽公主笑笑說道:“小五将來必是落個怕媳婦的名聲。

    ” “小五”是指載沛。

    她是為她的堂弟設想,不過這句話使得慈禧太後的主意,越發堅定不移,她不便表示,正要他“怕媳婦”才好,隻能為福妞解釋。

     “這孩子,是讓她父母慣的!膽子可真大,連我都不怕……。

    ” 慈禧太後是欲揚故抑,話才說了一半,但榮壽公主卻抓住空隙很快地說了一句:“她連老佛爺都不怕,小五就更不在她眼裡了。

    ” “那也不盡然。

    少年夫妻,恩恩愛愛,彼此體貼,脾氣會改的。

    ” 榮壽公主不答。

    慈禧太後也發覺到,自己這樣說法,等于已定了主意,“大格格”當然不能駁回,但她心裡不以為然,是很明顯的。

     多少年下來,慈禧太後如說還有忌憚的人,唯一的就是榮壽公主。

    她不肯随便附和,但隻要是她同意的事,不但心口如一,不會出爾反爾,而且一定盡力支持。

    慈禧太後很敬重她這個脾氣,也因此希望能将她說服,好讓她做自己的幫手。

     可是,榮壽公主對這件事的态度很堅決。

    總是說:“老佛爺若以為合适,就降旨意好了!”心裡還有句話是:“我不敢駁回,可是别指望我點個頭。

    ”因為她的堂兄弟中,受妻子及嶽家欺侮的很多,都出于慈禧太後的指婚,她不希望再有一個堂弟娶得悍妻。

     為此,指婚的懿旨,遲遲未發。

    而風聲已經隐隐傳出去了!大家都覺得非小醇王不能娶這麼嬌貴的小姐,這位小姐亦非嫁世襲罔替的親王,不足以盡其嬌貴。

    奇怪着這麼門當戶對的一頭婚事,慈禧太後何以至今還不得它“拴”起來? 李蓮英是對促成這頭親事最熱心的人,不斷地找機會催促,催得慈禧太後也有些發慌了,不辦成這件事,牽腸挂肚的,不能安心。

     “提到福妞,你從沒有搭過一句腔,我知道,你是覺得福妞脾氣剛強,将來小五會吃虧。

    照我說,你這個心擔得叫多餘!他們這輩你居長,誰都怕你三分,将來如果福妞欺侮小五,你不會說她嗎?” 這話說得相當透徹。

    榮壽公主想,事情反正已成定局了,自己默默的表示抗議,無濟于事,徒然惹得老太後心裡不痛快,又何苦來哉?倒不如趁她有這句話,為載沣稍做彌補之計。

     “小五太懦弱,有福妞這麼一個媳婦,倒正好補他的不足。

    女兒是怕福妞受不了王府的規矩,語言行為稍微不檢點,或者小夫妻常常吵個嘴什麼的,老佛爺不心煩嗎?” “我知道,我知道!你說得一點不錯。

    ”慈禧太後急忙接口:“說真個的榮祿夫婦也太寵他們這個姑娘了!找一天,我好好說他一頓。

    ” 于是回銮不久,便降了懿旨,将“榮祿之女瓜爾佳氏指婚醇親王”。

    喜信一傳,醇親王的“北府”賀客盈門,那知老福晉劉佳氏,也就是小醇王載沣的生母,忽然得了急病,病狀是喃喃自語,雙眼發直,見了人都認不出來,仿佛中了邪了。

     見此光景,賀客大駭,但“北府”上下,卻還能保持鎮靜,因為這是老福晉舊疾複發,而得此近乎瘋癫的痼疾,卻是出于慈禧太後所賜。

     原來老醇王有四位側福晉,劉佳氏位居第二。

    嫡福晉及第一位側福晉相繼下世,便由劉佳氏當家。

    在老醇王病殁時,老七載濤隻有三歲,是她自己一手帶大的,光緒二十三年,慈禧太後懿旨命載濤出嗣為貝子奕谟之子。

    劉佳氏的這個小兒子,簡直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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