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我的錦字營避難!”
說罷,與程名振二人做了兩個前鋒,奮不顧身向外闖去。
“跟上,跟上,跟着七當家才有活路!”蓮嫂雖然是個女流,危急時刻也被吓出了幾分膽量來,拎着把破刀,大聲動員。
獲救的喽啰們膽子即便再小,也不願意落在一個女人身後。
亂哄哄地答應一聲,先後沖上。
有道是人多力量大,反複沖了幾回,大夥人倒也頗有建樹。
有亂軍頭目看到這夥人雪球般越滾越厚,趕緊帶領弟兄沖過來阻攔。
臨陣交鋒,他又哪是程名振和杜鵑的敵手,不到一個照面,便被程名振一锏打碎了腦袋。
杜鵑帶着人趁勢猛攻,殺得敵軍哭爹喊娘。
“别追,先救咱們自己人脫身!”程名振見狀,趕緊大聲喝止。
衆喽啰們此刻唯他馬首是瞻,立刻收攏隊伍,并肩向外。
一團混亂中,這夥突然出現的力量極其醒目。
可交戰雙方誰也無法當他們是自己人,誰也無法相信他們。
好在杜鵑和程名振隻求自保,不求立功,救下數百人之後,立即轉身而去。
無論是張金稱麾下的喽啰,還是劉肇安麾下的弟兄,這個時候,也無暇去追。
此刻,張金稱的主營外更是一片混亂!澤地裡幾乎到處都在着火,又黑又濃的煙塵夾着血腥味兒熏得整個天空都失去了顔色。
“山”“林”“澤”“風”……幾乎每一處營地外都堵着一大堆喽啰,揮舞着兵器亂打。
有的喽啰分明隸屬于同一位寨主,也稀裡糊塗地相對着舉起了刀。
巨鹿澤在燃燒,在流血,仿佛地獄搬到了人間,仿佛要把積累下來的罪業一天之内償還幹淨。
看到程名振等人跑過來,營寨門前交戰的雙方動作立刻開始放慢。
他們分不清新來者是敵人還是朋友,他們都等着新來的人表明态度!當程名振和杜鵑帶着弟兄毫不停留地去遠後,他們也不問為什麼,又大吼着舉起刀,“叮叮當當”打成了一團。
“令尊大人到底站在那一邊!”無暇關心幾個營地人到底誰在跟誰拼命,程名振直奔自己最需要的主題。
“他跟張二伯是多年的老兄弟!”杜鵑豎起眉毛,低聲強調。
但躲躲閃閃的目光卻暴露出了她内心的恐慌。
父親是張金稱的老兄弟不假,可當年孫安祖和張金稱也是老兄弟!不過一場酒宴後,孫安祖就成了勾結朝廷的惡棍,叛賊。
而從此整個巨鹿澤以張金稱為尊,好像所有人都忘記了孫安祖曾經在此安營紮寨。
“令尊最近跟張大當家走動多麼?有沒有跟你提起過孫大當家!”程名振知道這樣問下去,不可能從杜鵑嘴中得到準确的答案,隻好皺着眉頭換了種說法。
“他們經常一起喝得爛醉!”杜鵑猶豫了一下,再度低聲回應。
“沒說過,我阿爺從不提孫大當家!”後一半疑問,她可以給出确切的答案。
她知道程名振為何有此一問。
今天的造反者,打的就是替孫大當家報仇的旗号。
如果父親不提孫大當家,幾乎可以證明他與張金稱之間沒有起隔閡。
“杜老當家肯定沒造反!”沒等程名振說話,跟在杜鵑身後,有一名滿臉是血的小頭目搶着得出結論。
“我剛才看見杜老當家跟張大當家兩個站在一起,被好多弟兄們護着向營地深處去了……”
“你在哪看見的,還有誰?!”程名振喜出望外,一把拉過小頭目,大聲追問。
“還,還有小的就不清楚了,當時亂亂的,小的隻能跟着大夥逃。
”小頭目搜腸刮肚,能提供的情報卻非常有限。
看到程名振臉上露出了失望,他咬咬牙,大聲建議,“反正看當時的樣子,張大當家肯定有所準備。
造反的人聲勢雖然大,卻未必能成氣候!即便他們能成氣候,您和七當家隻要掌握住錦字營,也能換杜老當家一條活命出來!當年張當家火并孫當家,不也是這樣麼,之後活着的人握手言和,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他的話說得雖然直接,卻也不無道理。
程名振和杜鵑聽罷,無奈地點頭。
二人繼續帶領大夥向“錦”字營駐地趕。
猛然間,杜鵑好像想起了什麼事情,拉住給自己出主意的小頭目,低聲問道:“你叫什麼,在哪個當家麾下效力?”
“小的叫韓世旺,本來跟着六當家的,可六當家今天所做之事,小的的确毫不知情!”喽啰頭目被杜鵑突然表現出來的熱情吓了一大跳,趕緊大聲替自己表白。
“小的真不知道,我今天隻是看熱鬧來的,連兵器都沒帶!”
不分辨還好,一分辨,更是暴露出了他剛才所說的話不盡屬實。
七當家杜鵑左手一扣,叼住韓世旺的手腕,右手中橫刀直接架在了此人的脖子上,“你姓韓,六當家韓建纮是你什麼人?六當家做了什麼,你到底看沒看清楚剛才都有誰在作亂!”
“哎呀,哎呀,小的,小的說。
七當家,七當家放手!”韓世旺又疼又怕,鼻涕眼淚一塊流了出來。
“邊走邊說,别指望有人救你!”杜鵑松開左手,刀刃卻依舊壓在韓世旺的脖子上,一邊推着他小步快跑,一邊厲聲質問。
“小的,小的!”韓世旺被逼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