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好實話實說,“小的真的沒參與造反,否則小的再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跟在七當家一塊跑出來。
小的,小的雖然姓韓,卻不受六當家待見。
他嫌,嫌小的沒膽子,給姓韓的丢人!小的,小的剛才看到六當家與五當家打起來了,六當家的親信還護着楊公卿那王八蛋!”
“不可能!六叔不是那種人!”杜鵑狠狠推了韓世旺一把,将其推了一個趔趄。
她相信對方沒有參與叛亂,否則肯定也不至于被造反者追殺。
但六當家帶頭造反,與楊公卿裡應外合的消息卻讓她一時難以接受。
記憶中,六當家韓建紘雖然平素待人冷冰冰的,卻是個非常正派的寨主。
不貪财,不好色,對屬下弟兄也非常和善。
如此難得的一個好人,怎麼可能卻跟楊公卿和劉肇安兩個禽獸混在一起?他們根本不是一路貨色,根本不可能合得來!
“韓當家當年是不是也跟孫當家熟悉?!”作為局外人,程名振此刻的心智遠比杜鵑清醒。
“如果他也跟孫當家熟悉,此事就不難理解了。
張大當家做了初一,就怪不得别人做十五!”
杜鵑輕輕搖頭,眼中瞬間湧滿了淚水。
當年,張大當家火并掉了孫大當家,一舉奪得巨鹿澤主導地位。
所以,韓六當家和劉八當家就想趁着這次出擊失敗,張大當家威信大落的時候重演當年的故事。
這就是土匪,不怪程名振總是瞧不起大夥。
大夥做的這些事情,的确無法讓外人瞧得起!
“沒事,不管誰造反,咱們一定能救你爹出來!”程名振猜不到杜鵑為什麼流淚,以為她是為杜疤瘌擔心,壓低了聲音,溫柔地安慰。
第一次被他這樣溫柔地相待,杜鵑的眼淚更是止不住。
一邊跑,一邊哽咽着回應,“阿爺,阿爺……。
”
猛然間,她伸出胳膊,自己狠狠咬了自己一口。
心中的悲傷立刻被疼痛所取代,所有委屈也登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瞪圓淚眼,玉面羅刹杜鵑大聲發誓,“我一會兒就帶人殺回去,無論誰造反,我一定不放過他!”
“這才是平時的七當家!”程名振伸出胳膊,在杜鵑的後背上輕輕拍了拍。
女人的後背明顯僵硬了一下,然後又軟了下去,柔若春柳。
二人又相對着笑罷,揚起頭來,一道直面澤地中的煙塵和火光。
一片混亂當中,錦字營的駐地顯得極為另類。
雖然也有一夥不明身份的人試圖沖進裡邊制造混亂,守營的堂主卻遵照杜鵑的命令,緊閉寨門不出。
這種憑險據守的策略剛好歪打正着,雖然不能給張金稱所在主營那邊提供什麼支援,卻也沒給敵人可趁之機。
“殺光他們!”看到有人敢在自己的營寨門口撒野,杜鵑滿腔的怒火立刻找到了發洩口。
不顧程名振攔阻,掄着橫刀,瘋子般沖進了攻擊者隊伍。
一名旅率楞了下,居然猶豫着是否下令将杜鵑砍倒。
正是這片刻的猶豫要了他的命,玉面羅刹手起刀落,将他的脖頸砍成了兩端。
血“呼”地一下竄上天空,将杜鵑的眼睛也染得通紅。
瞪着通紅的眼睛,杜鵑撲向了下一名喽啰。
刀如閃電,先砍中對方肩膀,然後沿着肩窩一路下去,劈開鎖骨,胸腔,肋骨,“嘎碴”一聲斷為兩截。
“拿下她!”亂軍當中,終于有人叫嚷了起來。
舉着兵器蜂擁而上,卻明顯有所忌諱,不敢真的向杜鵑要害處招呼。
一瞬間竟被杜鵑打得縛手縛腳,混亂不堪。
當他們終于下定決心的時候,程名振已經帶領大隊弟兄沖到了杜鵑身邊。
雙方各展身手舍命厮殺,很快便分出了高低勝負。
程名振和杜鵑救出來的人都是各營的小頭目,武藝和體質本來就強于普通喽啰。
這支隊伍人數雖然沒亂軍多,但指揮和配合方面卻又強出對方不少。
種種因素疊加起來,形勢開始向一邊倒的局面發展。
很快,錦字營内部的弟兄也發現了自己的頂頭上司在被人圍攻,打開寨門,呐喊着殺了出來。
兩股隊伍裡應外合,半柱香功夫不到,已經将來犯之敵殺了個幹幹淨淨。
“周凡,裡邊的情況怎麼樣?”渾身是血的杜鵑伸手扯過麾下的一名堂主,大聲詢問。
那名堂主也很精幹,立刻抱了抱拳,大聲回應道:“禀七當家,剛才有幾名王八蛋趁機在營地裡邊煽動鬧事,都被屬下帶人抓起來了。
咱們“錦”字營現在非常安靜,大夥都等着您回來主持大局!”
“傳令,錦林、錦雲、錦山三堂的弟兄出營列隊。
”在自己的弟兄面前,杜鵑心裡再苦,也必須裝出一副鋼筋鐵骨模樣。
“傳令,錦風堂的弟兄,還有錦霞唐的女兵,留守主寨。
打開所有機關,别放任何外人進入。
”
“是!”被喚作周凡的堂主答應一聲,立刻派親兵跑入寨中傳令。
不一會兒,錦雲堂堂主王飛和錦山堂堂主張瑾兩個都帶着各自的麾下跑了出來。
見到自己的頂頭上司杜鵑安然無恙,衆喽啰們士氣大振,紛紛揮舞着兵器嚷嚷,請杜鵑給他們指明攻擊方向。
“鹽山來的賊人楊公卿和内黃來的白眼狼王當仁兩個,想謀害咱們大當家!”杜鵑也不含糊,整理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