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頭的椽子,隻好主動叫出腰間褲帶,雙手提着褲腰,歪歪斜斜地向校場邊緣跑去。
玉面羅刹目光四下掃視,猛然一凜,“小翠、小玉、寶珠,你們跟在他們身後跑。
如果他們連女人都跑不過,就拿刀刺他們的屁股!”
幾名女兵聞聽命令,叽叽喳喳地答應一聲,快步向刺頭兒們追去。
挺大個老爺們兒被女人追着打,一旦被人追上了,恐怕幾個月内都會在巨鹿澤内擡不起頭。
刺頭兒悔得腸子都青了,一邊大聲慘叫着,一邊加快腳步。
幾個女兵卻絲毫不肯容情,快速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唧唧咯咯抛下一路笑聲。
有前車之鑒擺在眼前,其他的喽啰們都不敢再胡鬧。
一個個于肚子裡将三當家杜疤瘌的祖宗八代問候了個遍,怪對方怎麼這般不積德,居然生出了個一肚子壞水的女兒。
前天的“刺頭兒”被她當衆抽了鞭子,昨天的刺兒頭受到的懲罰是扒下上衣敲背棍。
到了今天,便成了割掉褲帶跑大圈。
如果明天再有人故意違反軍規,恐怕就是直接割了卵蛋當太監了。
招數雖然陰損了些,不過拿來對付喽啰們效果幾乎是立竿見影。
霎那間,分頭訓練的各支隊伍中,沒人再敢嬉皮笑臉。
雖然走起路來還是歪歪斜斜,隊形亂得像趕大集,畢竟能認真聽從指揮者的号令了。
程名振的訓練手段依舊和柳氏在館陶縣偷看到的那些有些類似。
先從軍容軍紀練起,然後是彼此之間的協調配合、各隊之間的位置轉換。
喽啰兵們身上壞習慣極多,理解能力也很差,遠不像館陶鄉勇初組建時那樣,猶如一張未曾畫過字的白紙。
光是一個行進中保持彼此之間距離的要求,就讓程名振跑來跑去,累得滿頭大汗。
至于什麼挺槍疊刺,輪番出擊的戰術配合,更是花樣百出,不刺到自己人身上已經燒高香了。
五當家郝老刀是江湖刀客出身,一身格鬥技巧在巨鹿澤中幾乎無人能敵,對于戰陣整體配合卻一無所知。
而杜鵑的存在,也隻能起到威懾刺頭兒們暫時不敢鬧事兒的作用,對提高訓練效率的幫助十分有限。
在軍紀恢複正常之後,二人很快就找不到用武之地了,啞着嗓子退到校場邊緣,一邊喝水休息,一邊看程名振如何訓練。
程名振自己其實也是半桶水。
與郝老刀等人的最大區别是,别人從沒機會進入大隋府兵軍營,他卻從小進出慣了的。
沒吃過豬肉,對豬怎麼跑卻清清楚楚。
參照書本上的知識和館陶縣練兵的經驗自行總結,弄出來的一套東西雖然不怎麼正規,卻也基本能适合綠林好漢們的具體情況。
先是把所有隊伍的訓練情況檢查了一個遍。
然後程名振單獨留下進步最快的兩支隊伍,指導他們具體戰術動作。
其他八支隊伍則由各自的左右都尉帶開,交給原館陶縣鄉勇頭目,現在的巨鹿澤練兵教頭韓葛生、韓葛生、段清周禮虎、王二毛等人分頭**。
兩萬喽啰在大校場上往來縱橫,塵土飛揚,殺聲震天。
不湊近了細看,還真有幾分百戰精兵的架勢。
騰起的煙塵和晃動的人影很快遮住了程名振的大紅披風。
少年人消失于茫茫人海,脫離場外關注的視線。
寨主夫人柳兒在心中歎了口氣,收起目光,準備回後寨休息。
沒等轉身,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好姐妹杜鵑已經站在了自己身側。
“你,你不是在場上打人麼?”被杜鵑神不知鬼不覺的行為吓了一跳,柳兒向後退開半步,低聲驚呼。
“我先就看到柳姐姐了。
不過姐姐光顧着看熱鬧,沒看到我!”好在杜鵑沒心沒肺慣了,看不見對方眼裡的驚慌,隻是将她當成了普通看熱鬧的人,壓根兒沒向歪裡想。
“人家,人家不是沒看過這麼大場面麼?哪像你,多年馳騁沙場,就像傳說中的木蘭!”柳兒的臉突然變得很紅,像偷東西被人當場捉了現行般低下頭,扭扭捏捏地解釋。
花木蘭代父從軍的故事,在民間流傳已久。
杜鵑經受不住柳兒這麼誇贊自己,臉上也浮起一抹微紅,笑了笑,低聲回應,“姐姐可真會會說話,我哪比得上花木蘭?倒是你,無論站到多少人中間,也會被輕易地認出來!”
回過頭去,凝望煙塵四起的校場,隐隐一杆長纓依舊臨風而立。
持槍者是一樣的卓然不群,兩萬人往來縱橫,卻根本擋不住他的身影。
兩個姐妹各自欣賞着各自的風景,談談說說,不覺天黑。
直到了晚上吃宵夜的時候被張金稱追問起來,柳兒才猛然想起丈夫曾經交代給自己的任務。
她不敢說自己光顧着看熱鬧,忘記了向杜鵑套話,隻好笑了笑,非常含混的說道:“妾身也不敢問得太直接,但從鵑子的話裡推斷,九當家之所以那樣所是為了向爺表示尊重!”
“尊重?”張金稱眉頭緊皺,實在想不清楚程名振在議事時做悶葫蘆到底與尊重自己有什麼關系。
“啊,當然是為了維護爺的權威了!”柳兒反應甚為敏捷,哄人的話張口就來,“爺想想,當着姓盧的面,九當家他如果提出和您的想法不同的建議,豈不是讓外人看了笑話去?所以他幹脆随大流,甯可少說話,也要維護您老的顔面!”
“這***小九子,心機還挺深!”張金稱被哄得眉開眼笑,咧着嘴罵道。
“那他也可以私下跟我說啊,我又不像館陶縣那幫沒心胸的家夥,就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