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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騰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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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征的臉色,精神立刻抖擻了十倍。

    (請訂閱支持正版) 魏征在心裡偷偷歎氣,臉上卻依舊含笑。

    晃動着蒲扇,扇了幾下風,非常自信地回答道:“我這裡為東翁準備了上、中、下三策。

    望東翁量力而行之!其中任何一策都可保武陽郡安全,甚至可以令張賊今後望我武陽郡的旌旗而走!” 聽魏征說得如此自信,元寶藏的心情立刻好了起來,連連挫了幾下手,大聲誇贊,“我就知道玄成必有良策教我。

    幾個鄉野村夫鬧事,怎可能逃過玄成的算計?趕緊先跟老夫說說,你的上策是什麼?” “上策施行起來有些難度!”魏征收起笑容,正色說道:“眼下楊公奉命領軍北上,重新感到土匪威脅的肯定不止是我武陽一郡。

    東翁可以修書給清河、武安、魏郡、襄國四地的郡守,合我五地的郡兵,交由一良将統一指揮,趁賊軍不備,直搗巨鹿澤。

    犁庭掃穴,永絕後患!” 他一相說得激昂,元寶藏卻隻聽到一半,就将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

    好不容易忍到魏征把話說完,搖了搖頭,悶聲道:“地方郡守互相串聯,乃朝廷之大忌。

    況且還要糾集數萬兵馬,越境出擊?玄成,這信老夫不能寫,也不敢寫。

    即便老夫寫了,其他四郡也沒膽子回應!” “張須陀老将軍在河南……”魏征想用齊郡郡丞張須陀的事迹來激勵一下元寶藏,看了一眼對方的臉色,又主動将後半句話吞回了肚子裡。

    齊郡郡丞張須陀多次跨界擊殺盜匪,以一郡之兵确保了周邊四郡安全。

    大隋朝庭非但沒猜疑他試圖興兵作亂,反而多次下旨嘉獎他和他麾下的勇将秦叔寶、羅士信等人。

     但大隋朝的地方官員如果個個都是張須陀,也不會弄得烽煙遍地了。

    知道謀主沒有張須陀的勇氣和擔當,魏征也不堅持。

    笑了笑,繼續道:“如果東翁覺得上策有些為難,不妨試試中策。

    需要花費些氣力,但萬一見效,也可予土匪以重創!” “玄成盡管說。

    具體如何執行,我自己再仔細考慮!”元寶藏點點頭,臉上依舊堆着笑,聲音卻明顯沒先前熱情。

     魏征了解他的性格,也不以為意。

    想了想,從容說道:“我裝扮成道士出去轉了半個多月,仔細打聽了那兩個新崛起的盜匪之行事方式。

    發現這二人做事風格與其他盜匪有所不同,特别是那個程名振,很少濫殺無辜。

    對于堡寨和縣城,也是以逼迫對方交糧自贖為主。

    即使最後動用武力攻破了堡寨,也沒有将反抗者屠戮殆盡!” “那是他在給自己留後路!”元寶藏聳了聳肩膀,不太理解魏征到底想表達什麼意思。

    在他眼中,土匪就是土匪,根本沒有善良和邪惡的區别。

    隻要踏上匪途,就該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翻身。

     “東翁說得對,他可能是在給自己留後路!”魏征順着元寶藏的話接了一句,話中所包含的意思卻和元寶藏的說法完全不同。

    “我打聽過,張金稱去年之所以沒在館陶屠城,也是因為他的勸阻。

    并且館陶縣的城隍廟裡邊至今還立着他的塑像,那些平頭百姓恨張金稱,卻對姓程的交口稱贊!” “有這事兒?”元寶藏被魏征的話吸引起了興趣,皺着眉頭追問。

    印象中,那些無知百姓是最不懂得感恩的,自己做了好些年父母官,都沒能讓百姓為自己塑像。

    而程某人身為一個蟊賊,反被愚夫愚婦們當做神仙給供了起來?這事情要是傳揚出去,自己豈不是成了大隋朝最尴尬的郡守? 魏征輕輕點頭,“有這事兒!不過塑像不是百姓立的,而是去年被張金稱殺死的館陶縣令林德恩親自下令立的。

    據說是為了表彰程名振在張金稱第一次攻打館陶時,為挽救全縣百姓的性命挺身而出的義舉所立。

    據館陶百姓說,當時程名振曾經親自去張金稱營中犒軍,最後終于拖到王世充将軍趕來,将張金稱一舉擊敗!” “哦!我想起來了!”元寶藏敲打着腦門,終于對程名振的名字有了些印象。

    “此賊去年是被林德恩親手提拔起來的兵曹。

    誰知他過後不懂得知恩圖報,反而勾結盜匪,害了林縣令的性命!唉,林縣令當時真是瞎了眼睛,居然重用了這樣一個狼心狗肺的小人!” “此事恐怕别有隐情!”魏征後退了半步,沖着元寶藏輕輕拱手。

    “東翁恕我直言。

    底下人時候送來的報告,恐怕是刻意曲筆而為。

    據我探聽來的消息,狼心狗肺的不是程名振,而是林縣令。

    可以說,他的死完全是咎由自取!” “玄成這是什麼意思?”元寶藏的眉頭立刻又皺了起來,沉聲質問。

    林德恩是他麾下的縣令,說林縣令死有餘辜,等于直接說他用人不當。

    況且他與林縣令之間的關系還不止是普通上下級那樣簡單。

    其中有一個大秘密,很少人知情,連魏征都沒發現端倪。

     “東翁可曾記得,館陶縣被破之前,林縣令曾派人前來下書?”魏征脾氣和善,膽子卻是不小。

    無視于元寶藏的怒容,徑自問道。

     去年館陶被破之前,的确有一封信被送來。

    下書之人卻沒入城,把信丢在了城門口,就打馬飛奔而走。

    元寶藏至今還記得那個沒禮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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