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投降了張金稱,并主動潛回館陶縣來替賊人做内應。
拙荊恰好是此賊的表妹,程賊素來垂涎其姿色,不忍令其傷心。
所以城破後才故作大度,獨獨放了卑職一馬!”
“嗯!此賊行事倒也幹脆!”也不知道馮孝慈到底對周文的話聽進去多少,反正得出來的結論與周文期待的方向出入甚大。
“你對他了解得多麼?我說的是他過去的習慣、喜好,以及領兵時間長短、戰績?你若想報仇,必須先做到知己知彼!”
“老将軍教訓的極是!”周文再度躬身抱拳,“卑職逃得生天後,一直尋覓報仇的機會。
所以對此賊的一舉一動都非常關注。
包括他造反之前的一些行為,都打聽得非常清楚!”
馮孝慈正迫切了解對手,聽周文如此一說,立刻感了興趣。
向身邊不遠處的胡凳指了指,和顔悅色地命令,“你坐下說吧,關于程賊的事情,把你知道的都說給老夫聽聽!”
一抹喜悅立刻跳上周文的眉梢,他後退數步,長揖及地,“卑職将言無不盡!如能報得家仇,卑職這輩子縱使為奴為婢,也要報答老将軍的恩德!”
“笑談!”馮孝慈斷然搖頭,“老夫剿滅群賊,乃為社稷蒼生。
向你詢問賊情,也是為了了解對手。
至于你的家仇,将來抓到程賊,你盡管去報!老夫不攔阻便是,你也不用記得老夫什麼恩情!”
一番馬屁言語沒拍到正地方,碰了一鼻子灰的周文也不氣餒。
讪讪笑着坐好,将程名振如何“混入”官府當上了校尉,如何“假冒”英雄出城為民請命,事後如何消失了半年多,然後回來如何勾結他在縣衙裡的死黨王二毛、段清等賊,出賣館陶的劣迹綜合起來說了一遍。
除了夾雜了濃烈的恨意外,在他的話中,對程名振的相關情況描述得相當精确。
包括程名振出身于大隋将門,武藝高強,精通兵法。
以及程名振造反後被女土匪杜鵑看上,不顧廉恥做了對方的上門女婿等私密之事。
對于能用三千多流寇擊敗楊善會的悍匪,馮孝慈一直非常重視。
所以不停地打斷周文的叙述,問他一些相關細節。
而周文因為看到了報仇的希望,也耐着性子,仔細地解答對方的疑問。
在沒有必要撒謊的地方,絕對不撒謊。
甚至關于兩家結仇的經過,也沒有完全将責任推到程名振身上,而是主動承認仇恨起源于一場“誤會”。
這種相對平和的态度,顯然比先前那種仇恨滿懷的态度更令馮孝慈贊賞。
老将軍仔細問完了自己所關心的一切,然後将話題又轉回軍情上來,拍了拍手中的密報,笑着鼓勵,“你做得很盡職,我今晚會仔細将這幾份情報看一遍。
你先回去休息吧,張郡守那邊,我會派人去給你請功!”
“老将軍!”發覺馮孝慈沒有立刻出兵的打算,周文的心情頓時又急躁了起來,騰地站起身,抱拳施禮。
“如果讓賊人有了時間在巨鹿澤中整合,日後必然更加難以剿滅。
趁着他們立足未穩的機會……”
“軍務之事,周校尉不必操勞!”馮孝慈擺了擺手,不冷不熱地拒絕了周文的提議。
涉及到上萬弟兄安危的戰鬥,他可不想沒做任何準備就貿然展開。
巨鹿澤附近地形複雜,眼下又到了秋汛來臨之時,萬一被對方引入陷阱的話,自己的一世英名和朝廷的顔面就都要毀在那裡。
又碰了一個軟釘子,周文渾身上下青煙直冒。
但他僅僅是個郡兵校尉,官職照着右武侯将軍差着十萬八千裡。
而家中在朝廷裡的那些人脈,好像也都不太管用。
反正自從周家出事後,以前交往密切的那些達官顯貴就突然都冷了臉。
周文左一封,又一封去了近百封信,居然沒得到任何回應。
沒本錢跟右武侯将軍硬頂,紅着眼睛的周文隻能起身告辭。
剛剛将牙龈上咬出來的血沫吞下肚子,又聽見老匹夫馮孝慈在背後喃喃自語:“此事好蹊跷!這些匪首都奔巨鹿澤去做甚?莫非最近那裡有什麼大事?”
如同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周文立刻将頭扭了回來,向馮孝慈拱了拱手,大聲說道:“禀将軍,卑職知道他們去做什麼?姓程的惡匪與姓杜的女賊即将成婚,張金稱廣發綠林帖子,請流寇們前去觀禮!”
“哦?”馮孝慈輕輕揚眉,“姓程的能有這麼大面子?”
“他最近頻頻出擊得手,令巨鹿澤群賊聲勢暴漲。
張金稱恰好借着給他擺婚宴的機會,向各路蟊賊示威!”周文點了點頭,咬牙切齒地補充。
婚宴,姓程的居然還想風風光光地娶老婆。
***,如果不讓婚禮變成一場葬禮,周家的子孫就不配姓周!
注1:即宋代的水泊梁山。
在隋唐,此地臨近巨野澤和濟水,是個有名的土匪窩。
巨鹿澤九當家程名振大婚,迎娶巨鹿澤三當家杜疤瘌的女兒,巨鹿澤七當家杜鵑。
巨鹿澤大當家張金稱為之主婚,有請綠林同道在七月二十二日之前趕往巨鹿澤觀禮。
同時一道商議對付官軍進剿諸事。
請見到此請柬者務必賞光,屆時巨鹿澤九位當家将一道掃路相迎。
如此稀奇古怪的請柬,也隻有張金稱這粗坯能寫得出來。
為了麾下一個小頭目的婚禮遍會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