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翻出來。
“不會是有人故意将他藏起來了吧!”曾經被杜鵑救過命,進而投入錦字營的周凡想了想,小聲嘀咕。
他在巨鹿澤混得時間最久,心裡邊最清楚各位寨主彼此防備,彼此拆台的往事。
所以不吝以最壞的想法去推測寨子裡的任何人。
聞此言,程名振又是微微一楞,“藏起來,藏起她來有什麼好處。
這澤地裡還有誰跟她有交情?你别亂說,以免影響弟兄們的團結!”
“是,九當家教訓得極是!”周凡吓得一縮脖子,抱拳回應。
嘴上的話雖然說得伶俐,心中卻對程名振的教訓很是不以為然。
周甯的确跟任何寨主、堂主都沒交情,可巨鹿澤中,看着杜氏父女和程名振三個,眼裡充滿嫉妒的家夥也不在少數。
況且任何一個女人,隻要不醜得像頭賴蛤蟆,還怕沒東西讨好别人麼。
隻要她把衣服一解,兩腿一張,自然有膽子大的家夥見色起意。
想到巨鹿澤中色中惡鬼極多,他忍不住又擡起頭,準備以過來人身份向程名振進幾句逆耳忠言。
卻看見程名振眼睛直勾勾盯着湖中某處,目光淩厲如刀。
的确還有一個地方沒有搜到,那是在蘆葦深處的安樂窩。
隻有三個人知曉,一個是被毒倒的杜鵑,一個是程名振自己,最後一個,便是程名振的好兄弟,曾經幾度舍命救他的好兄弟。
此時正值七月末,雖然已經入了秋,澤地裡的天氣卻依然熱得像蒸籠。
然而程名振絲毫感覺不到風中的溫度,隻覺得渾身上下的血管中都淌滿了冰水,針紮般凍得每一寸肌肉、每一寸骨頭都一片陰寒。
他冒着得罪王麻子和杜疤瘌等人的風險救了周甯,反過頭來周甯卻試圖置他與杜鵑死地。
他費盡心思給王二毛創造立功機會,以便讓好兄弟能如願抱得美人歸。
卻不料王二毛明知道杜鵑在等待解藥,依然偷偷将下毒兇手周甯給藏了起來!這一個背叛挨着一個背叛,如果連同生共死的好兄弟都為了一個女人跟自己反目的話,從今今後,這世界上還有誰人可以相信?
“九,九當家不要着急,咱們,咱們再重新搜一遍!”被程名振猙獰的表情吓了一哆嗦,錦字營香主周凡結結巴巴地提議。
“不必了!”程名振勉強回轉心神,歎了口氣,低聲回應,“我知道一個隐秘地方,那放不下太多人,班浩,你帶着十兄弟跟着我過去。
”
話說完,看看錦字營衆喽啰迷惑的眼睛,他又歎了口氣,猶豫着補充道:“周凡,你也挑十名弟兄跟上來吧!其餘的弟兄,煩勞在這裡等候。
頂多半個時辰,我就會從那邊轉回來!”
“唉,唉!遵命!”周凡等人被程名振稀裡糊塗的命令弄得不知所措,皺着眉頭答應。
話音沒等落下,程名振已經一手舉着火把,一手擎着長槍,撥開蘆葦,徑直向澤地深處去了。
巨鹿澤是河北第一大險惡之所,其中某些常年被蘆葦覆蓋的地方,若是沒人帶路,進去之後肯定出不來。
抛開可能就會被某些不知名的毒蟲咬得渾身是包的風險不說,萬一倒黴踩到堆滿泥漿的暗坑裡,那可是要一沉到底,神仙也無法施以援手。
可有程名振這不怕死的一馬當先,衆人不得不硬着頭皮跟上。
深一腳,淺一腳底走了不知道多久,周圍的葦子突然一稀,星光下,有個三丈見方的孤島在前方露了出來。
在孤島的正中央,聳立着一個用樹枝和葦席搭成的小棚,隻有四尺寬窄,跑風漏雨,說不出的破敗。
如果不是因為此刻棚子裡邊亮着火光,根本無法相信有人居然會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中隐藏。
正在衆喽啰們驚疑間,走在前方的程名振扭頭擺了擺手,熄滅了火把,貓着腰靠了過去。
班浩、周凡等人立刻見樣學樣,将火把向水坑中一丢,抽出腰間橫刀,蹑手蹑腳地将草棚圍了個水洩不通。
棚子裡邊的人吵得正熱鬧,根本沒發現已經被大夥盯上,。
隐隐約約間,衆喽啰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吼道:“你别做夢了!整個巨鹿澤的人都在找你,想逃出去,除非你長了翅膀!趕快,趁着他們沒找到這兒,趕緊把藥方給我。
我偷偷去求求小九哥,說不定他看在我的面子上,還能幫你說說情!”
另外一個人低聲冷笑,話語中帶着股說不出的凄厲,“虧你平日口口聲聲說要保護我,原來就是這麼一個保護法子!說情?如果他不肯替我說情呢?我是不是還要跪下來求他?那喪盡天良的惡棍,沒能将他一塊兒毒死,是老天不長眼睛。
讓我求他?做夢!你王二毛要真是一個男人,就想辦法帶我一起走。
這輩子,無論吃糠咽菜,還是刀頭舔血,我都做你的女人。
如果願意一輩子給姓程的當走狗,就把我一刀砍了,我即便死,也要死個痛快。
不再受别人的欺負!”
是王二毛和周甯!如果不是親耳聽見兩人的對話,過後無論誰說給他們聽,班浩和周凡等人絕對以為對方在胡謅。
幾個月來,跟在杜鵑身後的周甯走路時就像隻被吓破了膽子的小貓,連突然從樹梢間滲過來的陽光都能把她吓得一哆嗦。
誰能料到她平日的孱弱和膽怯都是僞裝出來的,想方設法接近和讨好杜鵑,為的居然就是找機會将杜鵑和程名振一并害死!
衆喽啰心中大怒,舉起橫刀,就要沖進去将王二毛和周甯兩個當場活捉。
卻又見程名振向後擺了擺手,禁止大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