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于死地。
猛地肚子一涼,碎甲片伴着肌肉内髒亂飛,整個人被開膛破肚,慘叫着跌倒。
又一名喽啰手疾眼快,在同伴的照顧下丢掉簡陋的木矛,拾起官兵們配備的鐵槊,并肩靠在楊大膽身旁,護住程名振的側翼。
“擋我者死!”程名振大聲怒吼,長槊如同一道烏龍,刺穿迎上來的一名校尉。
右臂上挑左臂下壓,槊纂陡然一沉,敵将的身體被他當做草捆挑了起來,遠遠地甩向戰團之外。
有名已經受傷倒地的官軍試圖滾上前趁機抱住他的大腿,還沒等滾到位置,程名振已經感覺到了危險,長槊突然向下一搗,槊鋒挺直,槊杆回收。
白銅打造的槊竿如鐵錘般正搗在來襲者的胸口,将敵人的五腹六髒搗了個稀爛。
偷襲者連哼都沒哼出來,便已經斷氣。
程名振厲聲冷笑,踩過對方的身體,槊鋒再度向前。
挑飛兩面木盾,刺死盾後的樸刀手。
然後在親兵的護衛下沖入結隊湧來,所向披靡的一群官兵當中,如猛虎出籠,蛟龍騰淵。
新的敵人比先前那夥還頑強,連續倒下十幾個,卻依舊浴血奮戰。
他們彼此之間的配合也遠比先前幾波娴熟,甚至超過了程名振的親兵。
李九成被人纏住了,段清也被人纏住了,楊大眼與一名手持樸的家夥攪在了一起,幾度試圖憑着膂力将對方的兵器磕飛,卻始終未能如願。
“保護九當家!”段清急得滿眼冒火,但無法向程名振周圍靠攏半步。
敵軍太多,他們沖得太靠前,局部上人數已經處于劣勢。
“拿命來!”輕車都尉劉克己砍翻擋在自己面前的最後一名喽啰,徑直撲向程名振。
從土匪們焦急的叫嚷聲中,他猜到眼前這個瘋子般的年青人正是自己要找的對手。
陌刀劈出一道雪練,隻要砍中,肯定能将敵人剁成兩半。
程名振急速轉身,用槊杆包鐵部分攔住陌刀,順勢卸力。
劉克己的武藝娴熟程度卻遠在他預料之外,刀鋒猛地畫了道弧線,居然脫離了與長槊的接觸,拖着電光,再奔程名振的腰肋。
這下子若是被砍中了,程名振非變成半截人不可。
他大吃一驚,迅速後退。
劉克己要的便是這個效果,腳步猛地向前一跨,欺身到槊鋒與槊杆連接處,陌刀中途又迅速向外一撩。
隻聽“當啷”一聲脆響,程名振手中那條不知道刺死了多少人的長槊居然斷成了兩截。
“九當家!”所有親兵們登時傻眼,丢下對手,舍命來救。
劉克己的親兵也不含糊,緊緊頂成半個***,甯可被喽啰們砍倒,殺死,也要給主将制造将賊酋一舉斬殺的機會……
這一來,程名振所處的局勢更為險惡。
占到便宜的劉克己一刀緊似一刀,刀刀不離程名振的脖頸和兩肋。
全仗着沒有鐵甲累贅,程名振才堪堪避過對方緻命的攻勢。
抽機會從腰間拔出橫刀,奮力抵擋。
怎奈那橫刀雖然銳利,卻失于單薄。
與長柄陌刀才碰了三、兩下,又是“當啷”一聲,居然步了長槊的後塵。
“你***!”程名振氣得大叫,這回徹底從戰鬥的狂熱中清醒了過來。
他發現自己還是那個武藝隻有半桶水的程名振,而不是長坂坡前七進七出的趙子龍。
對方也不是什麼任人宰割的羔羊,而是一頭長了翅膀的猛虎。
正在惶急間,腳又被屍體給絆了一下,重心立刻失去,踉踉跄跄地就要摔倒。
劉克己身經百戰,豈肯放過此等大好時機。
怒吼一聲,不顧一切将陌刀斜劈下去。
就在此時,一杆長矛突然淩空飛至,直奔他的胸口。
“啊……”胸前空門大露的劉克己顧不上再追砍程名振,趕緊閃身自救。
長矛貼着他的左肋刺過,穿破铠甲,将其與身後的一名親兵穿成了一串。
“啊……啊……”身受重傷的親兵厲聲慘嚎,手腳亂舞,帶得劉克己也重心不穩,左右搖晃。
越是着急,他越無法将自己的铠甲解開,将自己從長矛上掙脫下來。
不得已隻好回轉陌刀柄,用力向後猛捅,希望能借助刀柄的力量把垂死掙紮的親兵推開,以便繼續追殺程賊名振。
程名振哪肯再被追殺一次,立刻從地上撿起了幾塊被血染紅的石頭,當做暗器向劉克己猛砸。
劉克己躲閃不便,腦門鼻梁陸續中招,被砸了個暈頭轉向。
伸手剛要擦一把流入眼中的血,腹部猛地感覺一涼,低下頭去,看到程名振抓着寸許長的小半截刀刃蹲在自己小腹下,另外大半截刀刃卻狠狠地刺進了自己肚子裡。
“啊——”劉克己厲聲慘叫,悲憤莫名。
“啊——”程名振揚起濺滿了血的臉,狼一樣慘嚎。
一邊哀嚎,一邊将刀刃橫向一畫,然後迅速松手,連滾帶爬向後退去。
血光如瀑布般,染紅了在場所有人的眼睛。
劉克己身上的細鱗鐵甲最終沒能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