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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紫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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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凄涼,“不是我狠。

    兩軍交手,自然所有招數無不用其極。

    當年白起坑殺四十萬趙軍,在後人眼裡,當然是心狠手黑,該遭天譴。

    但對于當時的秦國,卻是徹底斷絕了敵人的東山再起希望。

    ” “可那我們有什麼辦法?此刻黎陽倉畢竟在賊人手上!他要走要留,都是自己做主的事兒。

    要我說,還是養足了精神,見招拆招為好!” “是啊,咱們犯愁有個屁用啊。

    賊人又不肯看咱們可憐!” 衆同僚七嘴八舌,每句話都透着股子晦氣。

     魏征不願讓大夥繼續陪着自己受苦,笑着起身,“有道理,睡吧,睡吧,養足精神,明天見招拆招!反正等我們到了黎陽城下,王辯将軍也該到了。

    屆時合兵一處,王将軍自有他的精妙安排!” 想到還可能從王辯手中分一些軍功以贖疏忽大意之罪,衆官吏心情多少又好了些。

    一個個歎息着,緩緩向軍帳門口走去。

     走到門口,貴鄉縣丞魏德深猶豫了一下,又尋個由頭停住了腳步,“我還有份公文沒處理完,玄成今夜若是有空,能不能幫忙看看?” “放我桌上便是!”正送大夥出門的魏征心不在焉,順口答應。

     目送着同僚們的背影消失在墨一般的夜色中,武陽郡長史魏征輕輕歎了口氣,轉身繼續去研究敵軍的動向。

    也就是最後一晚上安生覺了,且遂了他們的意吧。

    明日見了黃河南岸過來的人,還不知道對方身上揣沒揣着降罪的聖旨呢? 回過頭,卻看見貴鄉縣丞魏德深還站在軍帳門口,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魏征被看得心裡發堵,聳了聳肩膀,帶着幾分搡掇的口吻問道,“德深還有什見教麼?還是必須我今晚就将你的公文給看完了?記得這幾天來,你是睡得最踏實的一個!” “困勁過了,一不小心又來了精神。

    ”魏德深能聽出話語中的惱火之意,卻一點兒也不生氣,“咱們進軍帳說吧!趁着我現在還想說話!” 聞此言,魏征微微一愣。

    主動挑開軍帳門簾,做了個請的手勢。

    魏德深也不推讓,大咧咧地走在了魏征的前頭。

    目光四下逡巡了一圈,又大咧咧地走到了帥案後的主座上坐好,将髒兮兮的靴子徑自擡上了帥案。

     他的行為越是反常,魏征越是不敢發作。

    平心靜氣地陪在一邊,看對方葫蘆裡邊到底準備賣什麼野藥。

    考驗了一會兒魏征的耐性,貴鄉縣丞魏德深終于心滿意足。

    笑着從帥案上收起了靴子,低聲調侃,“玄成果然好涵養啊。

    居然一點兒也不生氣!你剛才不是很不耐煩麼?因何前倨而後恭?” 魏征心思轉得快,早認定了魏德深行為越是反常,越有什麼後招等着自己。

    非常謙遜地笑了笑,自我解嘲道:“如果你魏德深把靴子脫下來扔到帳外去,我也能幫你撿回來。

    但如果你過後沒黃石公的妙策給我做酬謝…….” “果然是魏玄成,我沒看錯你!”魏德深哈哈大笑,從摔案後一躍而起,伸手去拍魏征的肩膀。

    “我倒是沒什麼妙計給你,但我可以保證,無論咱們打得下打不下黎陽,你我都有功無過!” “德深又在安慰我!”魏征臉色先是一僵,然後迅速變為苦笑,“魏某身為長史,自然熟讀國法。

    按照大隋律例,你我…….” “大隋律例,乃盛世時定的,眼下卻是亂世!”魏德深收起笑容,長聲歎氣,“其實從咱們開始行軍的第二天,我就想明白了。

    朝廷不會追究咱們的罪責,元郡守那邊也有足夠的辦法讓咱們脫罪。

    隻是不跟流賊真刀真槍地較量上一場,魏某心裡實在不甘,實在不甘啊!” 魏征被這話說得更是一頭霧水,瞪大了眼睛,目光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如果一點責任都不用承擔,豈不是鼓勵官員們各掃門前雪麼?但隐隐的,他又覺得魏德深的話好像有道理,具體道理在哪,偏偏他又說不清楚。

     此時的魏征,不過是剛剛走入仕途的新丁,怎可能了解大隋官場上的那些玄妙道理。

    魏德深看到他滿臉迷茫,不想再逗弄他,又歎了口氣,低聲詢問,“你沒發現麼,儲主簿自從去籌集犒軍物資,就沒再回來過?而禍事已經發生了這麼多天了,元郡守居然連封追問的信都沒有?” 這幾點的确令人生疑,但聯想到最近天氣狀況,魏征又主動替武陽郡守元寶藏和主簿儲萬鈞兩人辯解道:“雪這麼大,元郡守即便有話叮囑我等,信使也很難趕過來。

    至于儲主簿,如果不是他将犒軍物資運到和黃河南岸,王将軍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出兵!” “呵呵!”魏德深笑着搖頭,“玄成老弟,若說謀劃正事,你的确讓魏某佩服。

    但論及官場曆練,你真的差得太遠了。

    同樣是頂風冒雪,儲主簿押着辎重,怎可能比我們走得還快?能比我們走得快的,隻可能是郡守大人的家奴。

    而王将軍之所以主動殺過黃河,恐怕不是接受了儲主簿的賄賂,而是被朝廷上某些人紮了屁股?” “這話什麼意思?”魏征瞬間站直身體,皺着眉頭追問。

    他是元寶藏一手提拔起來的,心中容不得别人對恩公的半點兒不敬。

    而魏德深的話裡話外,分明是在暗示元寶藏勾結朝臣,一手遮天。

     “我還能有什麼意思。

    元郡守此舉不但救了你等,而且也救了我。

    魏某人感謝還來不及,怎會心懷怨怼!”魏德深冷笑了幾聲,又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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