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名振兩口子每天就紮在了校場上。
按照大當家張金稱的新要求訓練銳士,很少出現在議事廳裡邊,所以也給不了張金稱合适谏言。
至于其他人,此刻跟張金稱這個大當家一樣滿臉茫然,問都沒必要向他們問。
斥候頭目猶豫了一下,吞吞吐吐地回應,“這個,屬下,屬下沒打聽清楚。
好像武陽郡的那幫家夥也不清楚。
他們隻是在魏征回來向元寶藏彙報經過時,隐隐聽見了幾句。
像,像他們這個級别的,也就能知道這麼多了。
再高級别的家夥,屬下不敢靠近,也很難收買!”
“嗯,你下去吧!”張金稱有些失望,用力揮了一下手。
待到斥候頭目施禮告退,他又猶豫了一下,迅速補充道“下去領十吊肉好,讓薛二爺的屬下幫你辦。
大過年的,弟兄們都辛苦了,買點酒肉祭祭五髒廟!“
“是,謝大當家賞!”斥候頭目躬身施禮,然後倒退着走了出去。
程名振主持軍務的時候,賞金絕對沒大當家給得多。
但程名振卻讓人感覺到親近,輕松。
不像大當家,賞得厚,提出的要求也很難滿足。
“他奶奶的,居然是這小王八蛋幹的好事。
老子早就應該想到是這小王八蛋!”目送着斥候頭目鮑守信離開,張金稱一邊拍打着自己的胡床扶手,一邊悻悻地咒罵。
二當家薛頌聽得不明所以,三當家杜疤瘌和五當家郝老刀卻心有靈犀般笑了起來。
一邊笑,郝老刀一邊大聲回應道:“那小東西眼珠子一轉,就是一條陰謀詭計。
衛文升張狂自傲,活該吃虧!”
“既然是熟人,咱們就有希望讓他把王二毛送回來。
也省得小九子那邊天天忙得腳不沾地,連個好使的幫手都沒有!”六當家孫駝子半蹲在胡凳上,嘟嘟囔囔地提議。
“順便也寫封信,讓王堂主也回來吧!既然衛文升躲在黎陽休整,他就不用擔心路上受到攻擊!”八當家盧方元向上看了看,也小心翼翼地補充了一句。
滏陽之戰令巨鹿澤聲勢大振,但聲勢大振後的聚義廳卻變得有些冷清起來。
七當家杜鵑和九當家程名振日日都忙着整軍,抽不出時間參與大事決策。
四當家王麻子又因為擔心歸途中受到官軍攔截,躲在太行山的西側遲遲不歸。
缺了這三個人,聚義廳中便隻剩下了六把交椅。
以往大夥熱熱鬧鬧的議事,雖然總說不到點子上,但笑聲不斷。
而現在,大多數時間卻是張大當家一個人說話,其他寨主、堂主隻是帶着耳朵一邊旁聽。
“此事,還得掂量掂量!”張金稱咧了一下嘴巴,苦笑着說道。
“老麻子是在外邊呆得心野了,不想回來。
哪是怕了官軍攔截?而那姓徐的跟咱們一向處得不好,如今又仗着翟讓的勢力,即便我親自求上門去,他也未必肯買咱們的帳!”
“讓郝老五寫信給他!”杜疤瘌接過張金稱的話頭,忽略了大當家對王麻子的抱怨,隻着重于瓦崗軍。
“要說當年的事情,的确是我和老麻子眼窩子淺,看不出真人假人來,但你和老五對旭子和大眼都不錯啊。
大眼兄弟也是個仗義人,否則也不會跟旭子一塊回中原了!”
“那倒也是!”張金稱點點頭,喃喃回應。
好像很不情願跟瓦崗軍的徐二當家打交道。
巨鹿澤二當家薛頌在旁邊聽了好半天,此刻終于明白原來衆人口中的徐大眼,瓦崗徐二爺以及所謂的小王八蛋是指同一個人了。
琢磨了片刻,低聲插言,“信可以寫,但我他們不會輕易把王堂主放回來,至少要咱們先承了情,然後才肯商量放人!”
衆頭領聞言,紛紛将頭轉向他。
薛頌整理了一下思路,繼續補充,“你們記得那個房彥藻麼,就是在小九結婚時開口李密,閉口天命的那家夥。
當時據他說,好像李密也去了瓦崗寨!那姓李的一直以天命自居,總想着号令天下英雄。
如今瓦崗軍救了王堂主,這麼大個人情他不拿來說事兒,好像也不太可能!”
提及李密和房彥藻,張金稱的火氣又不打一處來,“去他奶奶的天命,姓李的多了去了,輪也輪不到他!老五,你寫信要人,說我張金稱這回謝謝瓦崗群雄仗義。
改日翟大當家和徐二當家有用到我老張之處,隻要派人來打個招呼,老張必不敢推辭。
至于其他人麼,幾别提了。
他李密自己把自己當個東西,老子還沒工夫扯那個閑淡呢!”
由于當日房彥藻的過分強勢,五當家郝老刀對此人也沒留下什麼好印象。
咧了下嘴巴,冷笑着道,“行,就這麼寫。
隻提翟讓和徐茂功,不提瓦崗寨,更不提其他人。
這年頭是個姓李的都自稱天命,咱們再賤,也不能上趕認主公去!”
衆頭領笑着點頭,都覺得郝老刀說得解氣。
張金稱和薛頌等人又仔細商量了一回,最終決定由郝老刀出面,看看能不能将王二毛接回巨鹿澤養傷。
如果瓦崗軍執意要扣人的話,大夥再從長計議。
反正不能過分低頭,讓某些神棍得了志。
商量好了,張金稱又命人把剛才的斥候頭目鮑守信叫進中軍,重新布置了任務。
命令他拿到賞錢後立刻帶人趕回武陽郡,仔細打聽瓦崗軍和右侯衛交戰的詳情。
不必在乎花錢,如果能靠近元寶藏和魏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