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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紫骝(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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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的,這,這買賣就砸了!” “那看你會不會做事了。

    如果會做,我就不吃你的心肝!”張金稱擺了擺手,笑着道。

     “大王,大王想要我做什麼?”湯祖望擡頭看了看,滿臉惶恐。

     “有些話,我想仔細問你!”張金稱收起笑容,繼續盤問。

    “你得想好了回答,自己給自己惹了麻煩,可别說我不講道理。

    ” “唉,唉!我一定,一定!”湯祖望點頭如雞啄碎米。

     事實上,張金稱也沒有多少需要問的。

    武陽郡的大部分情況,早已被他麾下的細作打探得非常清楚。

    而一些事關絕密的,又遠非湯祖望這種小吏所能了解。

    繞着彎子扯了半個多時辰,隻不過起到了個印證作用。

    問到最後,看樣子實在掏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來了,張金稱笑着伸了個懶腰,沖着帳外大喊,“來人……” “大王饒命!”湯祖望立刻吓得又從胡凳上跌了下來,俯在地上連連叩首。

     “我不殺你!”張金稱輕蔑地撇嘴,“來人,帶他下去休息。

    二當家,你替我賞一錠銀子給他,讓他壓壓驚!” 二當家薛頌笑着起身,從背後的親兵手裡接過早已準備好的銀錠。

    完完整整一大塊,足足有五兩輕重,上面還打着官府的鋼印。

    像這種壓庫的銀錠,市面上極為罕見,送到當鋪去,至少能換回八千個肉好。

     湯祖望見了銀子,瞬間又忘了恐懼。

    涎着個臉連連向上面作揖,“謝大當家,謝大當家。

    日後若是再需要人往這邊送信,小的一定主動請纓!” “滾下去吧!”張金稱虛踢一腳,笑着罵道。

     斥退了信使,衆位當家展開魏征的來信,一邊仔細斟酌信中的内容,一邊商量如何答複。

    對于已經被王二毛滅過一道的武陽郡,大夥都不怎麼放在心上。

    特别是見了湯祖望被吓得如瘸腿兔子般的模樣後,更起了幾分輕視之意……“武陽郡也是沒人了,居然派了這麼個廢物來下書!”八當家盧方元難得有機會表現,站在五當家郝老刀的身邊,笑呵呵地議論。

     “恐怕不是這般簡單!”二當家薛頌素來持重,聽到了盧方元的話,側過頭來回應。

    其他幾位當家和堂主、香主們莫名其妙,都将頭轉向薛頌,等着聽他的進一步解釋。

    二當家薛頌笑了笑,低聲提醒道:“大夥難道沒發現麼?這姓湯的雖然是個廢物,卻恰恰派了個廢物用場。

    咱們再吓,也從他嘴裡掏不出更多東西來!而換了别人,第一未必敢硬着頭皮前來送信!這第二麼?如果他知道得多,被咱們收拾服帖了,反而對武陽郡不利!” 大夥一琢磨,還真是這樣個道理。

    湯祖望對武陽郡來說就是一個棄子,把信送到便失去作用。

    至于張大當家怎麼處置他,人家魏征根本無需考慮。

     “也倒是,什麼人幹什麼活!”張金稱撇了撇嘴,悻然道。

    “我聽說過一個故事,說什麼人出使什麼國來着。

    對方的國王嫌他樣子難看,他說有用的出使有用的國家,他最沒用……” 晏子使楚的故事,也就從張大當家嘴裡會變成如此味道。

    衆豪傑聞聽,亦都自覺顔面掃地,互相看了看,低聲商量:“這姓魏的也太會埋汰人了!咱們不能放過他!” “姓魏的恐怕沒多少誠意!” “故意就像上次九當家下書一樣,先穩住咱們,然後……”有人想起當年館陶城外舊事,笑呵呵地插嘴。

     霎那間,整座軍帳裡邊鴉雀無聲。

    衆人的目光迅速向說話的方向看去,卻發現大小堂主、香主們面面相觑,都把頭偏向了别人,誰都裝作自己未曾開過口。

     本來隻是一句玩笑話,可在某個特定的場合說出來,又落入特定人的耳朵裡,就完全變了味道。

     大約在一年半以前,巨鹿澤群雄興兵攻打館陶縣,便是在類似的計策下吃了個大虧。

    他們先是被程名振用話穩住,然後被王世充輕騎偷襲,差一點兒就全軍覆沒。

    如果不是在關鍵時刻程名振為了自保獻了一條“回頭反咬”的毒計,說不定眼下在座的當家、堂主、香主們,有一半之上要喪命于運河東岸。

     綠林道講究的是一碗聚義酒喝過,以往的是非恩怨皆一筆勾銷。

    但這話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巨鹿澤中兄弟不乏對程名振佩服得五體投地者,亦不乏因為當年之敗對程名振至今懷恨在心者。

    更有幾個八當家劉肇安和六當家韓建紘的舊部,總認為是程名振的出現,才導緻了後來的那場大火并。

    可以說,一直以來,在巨鹿澤中上層,有多少佩服推崇程名振的人,就有多少恨不得程名振被天打雷劈的人。

    而最近一段時間程名振總是忙着校場練兵,沒時間來中軍議事。

    某些嗅覺靈敏的家夥,則從中清晰地聞見了一股機會的味道! “誰,誰說的!”三當家杜疤瘌手按刀柄,目光在一群人的脖子上逡巡。

    “咱們當年發過什麼毒誓來着?哪個王八蛋的良心被狗給吃了?沒有小九,輪到你們坐在這裡逍遙麼?” 連珠箭般的提問令衆堂主、香主們無法接嘴。

    誰也不肯承認是自己說的,無論最初說話的動機是善意還是惡意。

    見沒人有膽子出頭認賬,大當家張金稱也冷了臉,皺着眉頭四下掃視,始終不肯出言阻止杜疤瘌,也不肯說一句圓場面的話。

     眼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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