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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紫骝(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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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姓,不想破壞農時。

    而是因為稱王的祭壇馬上就可以蓋好了,隻要選個黃道吉日,巨鹿澤就可以打起個比以往更響亮的旗号。

     此外,由于去年冬天王二毛大膽洗劫了黎陽倉,今春巨鹿澤很輕松便可以渡過青黃不接那段時間。

    既然嘴裡有吃的,庫裡邊有存的,弟兄們就沒必要急着去打劫。

    豎起王旗之後需要聚攏人氣,即便不講究“盜亦有道”,為了圖個吉利,短時間内張金稱也不想再看到血光。

     但魏征算計到頭上來了,還涉及巨鹿澤内部的團結問題,該做的樣子張金稱還是不得不做一做。

    “既然姓魏的招惹咱們在先,咱們也不能便宜了他。

    老五說得好,咱們先跟他糊弄着,讓武陽郡上下不做防備。

    至于打不打他,改日找小九子要句準話。

    畢竟姓魏的矛頭主要是沖着他來的,他最有說話的權力。

    并且,老二說的那句話也是個道理,打仗的事情,咱們九個寨主要一塊商量,不能商量時缺了小九子夫妻兩個,賣命時卻讓他們兩個沖前頭!” 說罷,他又将目光轉向杜疤瘌,笑着等待對方的回應。

    杜疤瘌見張金稱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也不好再拿架子。

    笑了笑,低聲道:“小九和娟子都是小輩,沖在前面也是應該的。

    大當家最後這句話是正經,重要的事情,還是九位寨主一塊商量後再做決定比較穩妥。

    ” “那就這麼說定了!今天的事情揭過,日後誰都别再提!”張金稱終于了結了一樁煩心事,感覺到說不出的疲倦。

    他知道自己今天狀态不對的原因,也明白程名振夫妻兩個對自己的忠心,更清楚魏征那封信裡邊的很多話,就是為了挑撥離間,根本當不得真。

    可那話裡話外的意思,卻令人看到後再也難以忘記。

     “郡縣之位,唾手可得。

    假以時日,封侯拜将亦不在話下……”如此賢才,豈是久居人下之輩? 越琢磨越心中忐忑不安,張金稱草草地結束了議事,轉回後寨。

    短時間内該如何用人,今後的目标如何,以及巨鹿澤到底該如何發展,種種規劃,都是前年他從柳兒夫人所講的漢代故事中找到的靈感。

    如今遇到令人困擾的問題,張金稱非常迫切地想知道被自己引為前輩同行的漢高祖劉邦是如何面對? 眼下柳兒被安排住在後寨靠西的跨院,門前種了很多竹子,看起來非常幽靜。

    自從去年冬天陣斬馮孝慈,順道從滏陽城中弄了兩個豪門千金後,張金稱已經很少到柳兒的房間裡就寝了。

    一是因為柳兒年紀畢竟比新人大了十幾歲,再怎麼風韻猶存,畢竟昭華不再,手腳都不像新人那般粉嫩。

    二則是因為柳兒是煙花場所曆練過的,言行舉止都能良好的控制。

    起初時住在一起很令張金稱迷醉,時間久了就覺得假,就覺得她的所有反應西都是裝出來的,無論怎麼做都得不到能在新人身上能得到的那種征服感;第三,張金稱馬上要稱王了,王者的夫人将來要母儀天下,把煙花出身,屢經轉手的柳兒扶上那個位置,肯定會成為全天下的笑柄。

     張金稱自尊心很強,絕不允許自己被人嘲笑。

    但扶一個新人上位,他又覺得十分對不住柳兒。

    畢竟巨鹿澤這兩年的發展壯大與柳兒在背後為自己的謀劃密不可分。

    所以他幹脆選擇眼不見心不煩,通過盡量減少跟柳兒的相處時間的方式來降低自己内心裡的負疚。

     但眼下的煩心事,卻是非柳兒不能分擔。

    新納的那對姐妹花出身高貴歸高貴,吃喝穿戴樣樣講究,卻沒見過多少世面。

    更不像柳兒那般聰明,能用極簡單的故事說明白一個道理。

     對比起新人居住的院落,柳兒的住所顯得格外冷清。

    除了叢生的竹子和幾株早發的杏花外,幾乎沒任何點綴。

    讓人瞬間如同從鬧市走到了幽谷,非但将人氣隔絕在外,連頭頂的陽光也變得冰冷了起來。

     “這裡太素了,需要好好收拾收拾,弄幾件像樣的家具才成!”心中一邊想着如何回報柳兒的幫助,他信手推開了院門。

    幾個日常跟着她的小丫頭猛然見到大當家,吓得鳥雀一樣蹦了起來。

    端茶送水,擦桌子抹胡凳,忙了個暈頭轉向。

     “夫人呢?”張金稱不喜歡小丫鬟們那一驚一乍的模樣,皺着眉頭詢問。

     衆女婢被問得一愣,先是以目光互視,推讓了好半天,才有個年齡看起來稍大的小丫鬟放下熱茶,低眉順眼地回應道:“禀大王,夫人去校場了。

    大王先用茶,奴婢們馬上就去接夫人回來!” 張金稱心情本來就差,聽到婢女們的回答,愈發覺得喉嚨裡發堵。

    狠狠地瞪了衆人一眼,低聲質問:“校場,她到校場去幹什麼了?每天都去麼?” “禀,禀大王!夫人,夫人偶爾,偶爾才去一回。

    ”奉茶的丫鬟晏紫聽出張金稱語氣不善,更是吓得六神無主結結巴巴,“您,您先喝茶,奴婢們這就去接!” “一個人去的?”張金稱突然笑了笑,露出了滿嘴的黃牙。

     “嗯!夫人不願意讓我們跟着!”小丫頭晏紫咬了咬下唇,硬着頭皮回答。

    每天都聽說張金稱的兇名,今個兒終于見了一回真人。

    光是聽呼吸聲,已經吓得魂飛天外了,哪還能每句話都小心琢磨。

     不用問,這幫賤貨肯定是因為看到自己總不到柳兒這邊來,所以故意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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