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大隋朝十二支柱石之一,左武侯将士逃跑的速度也遠比别的隊伍快。
洺州軍喽啰眼饞對方的铠甲兵器,還試圖追上去擴大戰果,無奈對方根本不給他們機會,東一波,西一隊,眨眼之間,已經在夜幕中消失得幹幹淨淨。
程名振擔心天亮後被另外兩支隋軍搶到戰機,也不敢太貪得無厭。
帶領弟兄們草草追出了兩三裡,便命令親衛吹響号角,收攏隊伍。
喽啰們戀戀不舍地回轉,個個精疲力竭,但個個興高采烈。
趁着大夥的精神頭還沒有懈怠的當口,程名振又流水般傳下了第二、第三、第四道命令。
他指派段清帶領本部人馬于附近警戒,一旦發現另外兩支隋軍前來趁火打劫,立刻上前阻攔,并迅速派人回報。
待段清領命而去後,他又叫來王飛,命令其帶領本部人馬去撲滅左武侯營地裡的火焰,收拾散落的辎重糧草。
王二毛來得晚,體力相對充沛。
被安排去清理戰場,檢視敵我雙方的屍體,并救助傷者。
謝映登身為客将,程名振不方便對他發号施令。
拱了拱手,憑借朋友的身份請求他帶領百十号弟兄去修補左武侯營盤四周的木栅欄,以便大軍有個地方暫駐。
待所有瑣碎的善後諸事處理完畢,東方的天空已經露出了魚肚白。
喽啰們和底層軍官被安排到從火場裡搶回來的帳篷中輪番休息。
洺州的軍的核心人物們則聚攏在原本屬于桑顯和的中軍大帳内,彙總戰果,并且商讨下一步的安排。
總體來說,昨夜之戰,洺州軍取得了一場輝煌的大勝。
号稱大隋精銳中精銳的左武侯留下了一千二百多具屍體,還有三百多名因為傷重而無法逃走的士卒做了俘虜。
相比之下,洺州軍的損失則遠少于對手,隻有不到六百名喽啰戰死,四百多人重傷。
但輕傷号幾乎占到了總人數的五分之四。
可以說,除了雄闊海這類腦門上頂着福星的幸運家夥外,所有參戰者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
“将陣亡的弟兄們收拾幹淨,改日擡回漳水河對岸安葬!”程名振心中有點疼,沉聲命令。
“通知杜老當家,讓他在去年開出的公田裡,給陣亡者家人每戶增撥五十畝作為勳田。
隻要咱們洺州軍存在一天,這些田就永遠免賦!”
“謝教頭!”程名振的後半句話引發了一陣歡呼。
将領們可不像主帥這般多愁善感。
自打投身綠林道的那一天起,他們就已經把腦袋别到了褲腰上。
能打得隋軍精銳丢盔卸甲,能保住身後的老窩,還能領到不繳納賦稅的田産,即便明天就戰死沙場,大夥心裡也覺得值。
“所有活着的人,先将功勞記錄在案,帶收拾完了另外兩支隋軍,一并論功行賞!”程名振将手向下按了按,壓下大夥的聲音。
“待會兒咱們先将重傷的弟兄送過河去,讓孫六當家幫忙救治。
輕傷的弟兄就得忍一忍了,越是這種關頭,咱們越不能讓敵人看出具體實力來!”
“教頭放心,隻要還能站得起來的,沒人願意提早回去!”王飛沖上一抱拳,代替大夥回應。
“打,打完了仗再說。
”
“加把勁兒把那兩路敵軍也收拾了,省得他們在這裡膈應人!”(注1)衆将領們七嘴八舌地表示贊同。
軍心可用,程名振點點頭,心中由衷湧起一股自豪。
這是他耗費了兩年多時間,一步步打造出來的隊伍。
放眼整個河北綠林道,沒有任何一路人馬可以與自己手中這支比肩。
這是他日後安身立命的資本,也是他能力證明,未來的希望。
“昨夜一戰,足以豎立洺州軍的威名!”謝映登能猜到程名振在想什麼,笑着誇贊。
“另外兩路隋軍十有八九不敢捋咱們的虎須,教頭還是想想如何擴大戰果好了!”
能得到瓦崗軍名将的當面誇贊,衆頭領更覺得面上有光,一個個咧開嘴巴,笑着說道:“對啊,對啊,量他魏得深也沒膽子跟咱們鬥。
至于姓段的,他先把自己的鳥毛長齊了再說!”
程名振本來也打算一鼓作氣将三路敵軍全部趕走,但昨夜一戰,洺州的損失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使得他不得不加倍謹慎。
想了想,很認真地說道:“我覺得還是先緩上一緩為妙。
如果姓段的和姓魏的肯主動撤離的話,也省得弟兄們再做無謂的犧牲。
”
待衆人的熱情漸漸冷卻下去,他又笑着向謝映登拱手,“昨夜多虧了你和二毛兩個來得及時,否則,此戰非打到天明去不可!”
半空中降下來個偌大的人情,謝映登豈會推辭,側開半步,拱手還禮,“教頭這話從何說起,我跟衆位弟兄一見如故。
難道眼看着大夥跟敵人拼死拼活,自己還能站在旁邊看熱鬧不成?”
“還是那句話,日後瓦崗軍有用得着我等的地方。
盡管派人送封信過來!”程名振微微一笑,朗聲承諾。
他先前隻答應報答徐茂公對王二毛的人情,言語間從不提瓦崗寨三字。
如今口風終于有所松動,不禁令謝映登大喜過望。
在此地忙活的好幾個月,謝映登總算将肩膀上的任務忙活出了一點眉目,趕緊大笑着敲磚釘腳,:“那是自然,日後這河北大地就要看咱們洺州軍的了。
瓦崗寨少不得有勞煩諸位的地方。
洺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