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懾效果。
琢磨了一下黃牙鮑的話,王飛的神色重新開始活躍,“那就好辦多了,咱們隻要在兩天之内擊退劉子和,楊白眼即便趕過來也是白白送死!”
“盧方元那邊同樣指望不上!”程名振搖了搖頭,将代表巨鹿澤的旗幟統統拔下來,扔到桌案一角。
我剛才反複考慮過,以盧方元的性子,根本不會做自己受損而成全别人的虧本買賣。
如果咱們先攻擊劉子和,他肯定不會去招惹楊善會。
反而,一旦咱們損失過重,他倒有可能再度倒戈一擊!”
“這王八蛋!簡直就是條瘋狗!”王飛恨恨地咒罵,完全贊同程名振的判斷。
“從一開始說要聯手給張大當家報仇,恐怕他就沒安着好心!”韓葛生為人雖然蔫,話卻總能說在點子上。
“我猜他是想借咱們的手算計楊善會,再借着揚善會的手算計咱們。
隻要咱們拼得兩敗俱傷了,他就把巨鹿澤保住了……”
四周立刻響起一片低低的唾罵之聲。
就連被程名振強行征辟入伍,跟洺州軍并不是一條心的幾個幕僚,也都對盧方元的陰險十分地氣憤。
待衆人的罵聲漸漸小了下去,程名振敲了敲桌案,低聲道:“他生性好賭,所以把咱們都當成了籌碼。
這回,咱們也大膽地賭一次,讓他也當一回籌碼!”
說罷,他将代表洺州軍的小旗向前推動,直插到楊善會身後的經城。
“咱們明天一早先攻這裡,不管武陽和信都兩郡的兵馬。
屆時我讓郝五叔催促着韓建纮直撲長樂,逼着劉子和回師自救。
隻要咱們将經城拿下來,楊善會就夾在了咱們洺州軍和巨鹿澤之間。
姓盧的即便不想真和楊善會動手,也對其形成了威脅。
逼得楊善會選擇先擊敗他,還是先回頭跟咱們決戰!”
“如果程名振那麼容易上當受騙,他就不是九頭蛟!”就在洺州軍諸将運籌帷幄的同時,清河郡丞楊善會也冷笑着說道。
熬了小半輩子,才終于從縣丞爬到了郡丞。
他對這來之不易的成就非常珍惜。
作為珍惜的表現,就是将更多的“流寇”腦袋砍下來,一排排地挂在清河縣的城牆上。
“造反者皆該族誅!”楊善會從來沒覺得自己這樣做有什麼不妥。
即便是他的親戚朋友跟流寇有了瓜葛,也難逃他迎頭一刀。
這種冷酷無情的性格為他搏得了白眼狼,楊白眼等綽号。
聽起來很刺耳,但更多時候,楊善會将其視作一種褒獎。
亂世需要峻法。
作為一個執法者,必須生就一幅鐵石心腸。
隻有将那些膽大包天的亂民們殺光了,将那些蠢蠢欲動的家夥殺怕了。
這世道才有可能重新恢複太平。
行得霹靂手段,方顯菩薩心腸。
如果能殺一人而活十人的話,楊善會覺得這非但不是惡,而是一種至高至偉的大善。
幾年來,連同虛報的戰功也算在内,楊白眼幾乎做到了“日行一善”的标準。
送往朝廷的表章中,他曾經被描述為兩年與土匪流寇六百餘戰,每戰皆大勝之。
當然,被程名振打得隻身潛逃和在張金稱威逼下丢失清河郡城的那兩仗沒有被包括在内。
倘若真的細算下來,那兩仗也不能完全算失敗。
首先,程名振伏擊清河郡兵的那場戰鬥,流寇數量遠遠超過了郡兵人數。
楊善會能在數萬敵軍的包圍下“從容”撤退,這種行為本身就彰顯了其名将風采。
其次,丢失清河郡城那一仗,應該是郡兵們“避實就虛”,主動進行了戰略轉移。
以犧牲空間換取時間的方式,重新掌握到了戰略主動。
不信麼?那為什麼最終張金稱卻死在了楊白眼手裡,而不是被其他人斬殺?
如今憑着擒殺張金稱的戰功,楊白眼已經隐隐成為河北地方武将的第一人,聲望直追橫掃河南的已故老将軍張須陀。
朝廷嘉獎,地方表彰,民間士紳擁戴。
一時間風頭無兩。
有志之士也紛紛來投,在他身邊形成了一個龐大的幕僚團隊。
每天替他出謀劃策,運籌着如何盡早平定匪患,重建盛世太平。
除了一些郁郁不得志的文人把楊善會當做了施展平生宏圖的謀主外,一些原本得流寇多次打敗,已經喪失了取勝信心的低級軍官也重新振作起來,陸續投靠到他的旗下。
其中最受他賞識的,是一名被毀了容的周姓軍官。
此人原為汲郡的郡兵校尉,曾經跟在馮孝慈身後跟巨鹿澤流寇激戰過數場。
馮孝慈大意輕敵,全軍覆沒之後,此人憑着一身好本領逃了出來,因為畏懼朝廷追究,不得不收拾了數百殘兵到高雞泊中落草。
待張金稱兵敗身死後,此人又通過一些遠在東都的長輩,搭上了清河郡的線,洗脫了罪名,重新回歸官軍旗下。
他的回歸不但使得清河郡兵人數瞬間充實了數千,而且使得楊善會多了條重要眼線。
借着其對地形熟悉的有利條件,一舉蕩平了整個高雞泊。
做了這麼多義舉之後,周校尉絲毫不敢居功自傲。
反而處處唯楊善會之命是從,以師長之禮待之。
楊善會欣賞此人知道進退,所以遇到需要決斷的時候,總把他叫到身邊共同謀劃一番。
當然,大多時候,周校尉都會完全贊同楊郡丞的遠見卓識。
今天的情況又是如此,聽楊善會把話說得堅決,周校尉也陪着連聲冷笑,“賊就是賊,即便在生死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