陋側折線。
害得居中調度的程名振不得不臨時調整鼓點,以适應拖後者的步伐。
“賊勢窮矣!”不止一個人看出了洺州軍所處的窘境,走到楊善會面前獻計。
“賊性如狐!”楊善會皺了下眉頭,低聲否決。
\\\\\\\\雙方馬上就要發生接觸,如果下一步的動作是集中兵力攻擊敵軍左翼的話,現在是他做出調整的最佳時機。
但程名振素來狡猾,這麼明顯的破綻他自己怎麼會看不出?
正猶豫間,洺州軍已經開始全力加速。
巨盾手全部停了下來,将盾牌重重地戳在身前。
盾牌與盾牌之間不再是緊密相連,而是像栅欄般露出了極大的空隙。
長毛手和樸刀手則順着盾牌之間的縫隙魚貫而出,在鼓聲的激勵下呐喊前沖。
如此短的距離,羽箭已經難以發揮作用。
郡兵們迅速将弓丢在地上,舉起長槊,組成一道鋼鐵叢林。
“殺!”呐喊聲猶如驚雷,震得周圍地動山搖。
郡兵們用長槊組成的叢林迅速出現了裂口,賊兵如水漫沙灘一樣滲了進來。
前排的士卒無法選擇,隻能跟距離自己最近的人短兵相接。
或者将敵人殺死,或者被殺。
血色霧氣在陽光下彌漫,将藍天、白雲、綠樹和黃土全部染成猩紅。
“擂鼓,擂鼓!”一瞬間,雙方主帥都停止了思考。
憑着本能做出最佳反應。
楊善會調動全軍,彌補缺口,試圖将群賊驅離本陣。
程名振則試圖擴大戰果,将郡兵的陣列徹底撕碎。
人血的顔色和氣味刺激着每個參戰者的心髒,令他們的雙眼都變成了可怕的暗紅色。
瞪着通紅的眼睛,他們将靠近自己的敵人砍倒,殺死。
然後倒在另外一個敵人的兵器下,慘叫,哀鳴,死不瞑目。
這次戰鬥激烈程度遠甚于前,使得楊善會幾度以為自己的中軍就要被突破。
但洺州軍各部之間配合生疏的弱點再次暴露無疑。
程名振親自提刀上陣,幾度帶領親兵和中軍插入了郡兵的防線深達二十餘步。
\\\\\\\\其左翼的袍澤非但不能為中軍提供有力支援,反而被郡兵們逼得連連後退。
為了保持陣列的完整和攻擊的持續性,程名振不得不帶領親兵轉頭殺了回去。
憑着過人的武藝的機敏的戰場把握能力。
他成功力挽救了左翼的危機。
但中路形成的突破口也被楊善會調遣人馬給硬補了回來。
雙方激戰近半個時辰,抛下了近千具屍體後再度潮水般分離。
程名振将其麾下的喽啰全部收縮回了盾牆之後,楊善會也将部屬退到了不受對方羽箭襲擾的位置。
“傳令,讓周校尉速來中軍見我!”站穩腳跟後,他立刻調兵遣将。
但親兵們花了很長時間隻送回來一個令他失望的回答。
“周校尉身中流矢三支,血流不止,正在後軍救治。
大人如果有需要,屬下立刻派人将其擡過來!“
“罷了!”楊善會惱怒地皺皺眉頭,對周文的好感瞬間消失殆盡。
此人是故意消極避戰,以發洩他昨夜建議未被采納的不滿。
但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楊善會不反對部将有傲骨,卻絕不能容忍傲骨威脅大局。
“什麼箭,威力居然如此巨大!”早有人看周文不慣,趁機大盡讒言。
“難道賊軍自己已經可以造破甲錐了麼?還接連三箭都射到了周校尉身上?”
對于這種喜歡互相傾軋的家夥,楊善會更是讨厭。
擡頭看了對方一眼,笑着問道:“黃校尉,戰到此時,你心中可有破敵良策?”
“卑職愚鈍,隻懂得聽奉大人号令,百死而不旋踵!”黃姓校尉很是機靈,知道自己在謀劃方面永遠無法跟周文比肩,所以幹脆直接強調自己的赤膽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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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回答令揚善會很欣慰,收起先前的不快,他笑着鼓勵道:“為将者,自然應懂得令行禁止。
眼下老夫有一策需要用到你的勇武,你可願傾力一試!”
“但有調遣,莫敢不從!”校尉黃明遠叉手肅立,大聲回答。
楊善會剛升了郡丞,麾下新增了兩個都尉名額,而盯着這兩個名額的校尉、别将卻有十好幾個。
平素大夥的風頭全被周文給搶了,才華無法展露。
今日時機來臨,傻子才不好好把握!
“嗯!”楊善會嘉許地點頭,輕聲沉吟。
“你且來看,敵陣那邊氣勢明顯弱與其他方位。
待會兒兩軍接觸,你盡管帶領本部人馬向其薄弱處沖擊,老夫安排其他弟兄尾随你向前。
如果能一舉擊潰其左翼,此戰首功當非你莫屬!”
“諾!”黃明遠毫不猶豫地答應。
楊善會笑着拍了拍他的脊背,然後轉過頭,調遣兵馬作為後續投入力量。
在他的心目中,試探敵軍虛實的最佳人選應該是周文,因為此人足夠機靈,武藝也勉強說得過去。
但既然姓周的臨陣撂了挑子,他也不勉強。
清河郡現在人才濟濟,少一個不知深淺的校尉還不至于傷筋動骨。
沒等他将部署調整完畢,程名振已經迫不及待地發起了另一輪強攻。
吸取前幾輪的教訓,他刻意将左翼兵馬的位置後調,右翼為此大幅前傾,遠遠地看上去,整個陣型就像把彎曲的鐮刀。
“按計劃,分頭迎擊!”楊善會毫不猶豫地結束調整,大聲下令。
鐮刀的最安全,也是最關鍵處就在刀柄。
\\\\\\\\而敵軍的刀柄,恰恰是由一夥烏合之衆組成。
“弟兄們,殺賊護家室!”黃明遠射出一支羽箭,丢下步弓,舉起橫刀。
“殺賊!”三百餘武裝到牙齒的郡兵大聲回應。
他們在兩軍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