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王飛憋了一肚子邪火沒地方散,順手全丢到了伍天錫腦袋上。
伍天錫最恨别人拿他曾經是官軍小卒的身份說事兒。
由于當日帶領陌刀隊殺了很多洺州軍弟兄,所以投降後雖然有程名振全力護着,明裡暗裡他依舊吃了許多啞巴虧。
他本人又是個火爆脾氣,被人家穿了小鞋兒後肯定要大聲理論一番。
而洺州軍這幫老人兒隻要一提起校尉張堂柱之死,立刻就抱成了一個團。
針插不進,水潑不透,無論有理沒理,肯定不會讓伍天錫找回什麼甜頭去。
今天的情況又是如此,王飛的話音剛落,喽啰兵當中已經響起了嘈雜的噓聲。
仿佛大夥剛才受到羽箭截殺的錯兒全都因為伍天錫而起。
惱得伍天錫怒火萬丈,倒提着陌刀隻想找人拼命。
又怕坐實了自己就擅長殺自己人的罪名,滿腔怒火和委屈都憋在了臉上,紅得幾乎滴下血來。
正僵持不下時刻,虧得張瑾帶隊趕到。
見大夥一個個眼睛瞪得如同鬥雞,趕緊走上前,厲聲斷喝,“又瞎胡鬧什麼?有力氣别往自己人身上使!再不散開,被教頭看見,誰也逃不掉一頓軍棍!”
洺州軍軍法嚴格,禁止以任何借口私鬥。
無論将領還是小兵犯了,初次是五十軍棍,一捋到底。
再次漲到一百,罰往苦囚營做勞役三個月。
如果一百軍棍下去沒打死,也沒打出記性來,第三次犯事,甭管以往多大功勞,都會被斬首示衆,腦袋挂在旗杆上以儆效尤。
所以伍天錫和王飛等人眼睛瞪得雖然圓,卻誰也不敢以身試法。
在他們眼裡軍棍未必顯得可怕,但為了逞一時之快被貶到苦囚營挑大糞還日日招人恥笑的虧本買賣,卻是萬萬都做不得。
喝住了争執雙方,張瑾一把攬過王飛,“你也倒是,怎麼官做得越大出息反而越倒退回去了。
遇到緊急軍情怠慢不報,會是什麼罪名你還不清楚麼?”
王飛和段清二人被問得頭皮一緊,立刻出言替自己分辨,“已經派人給教頭送信了,可能是送信的家夥跑慢了點兒,教頭還沒收到呢。
嘿嘿,也不能完全怪弟兄們。
這不是都累了一宿了麼?”
伍天錫沒有落井下石的興緻,主動替王、段兒遮掩。
“我在路上已經遇到了送信的家夥,跑得滿嘴白沫。
估計腿都跑軟了。
教頭現在還沒收到軍報,想也是有情可原!”
沒料到伍天錫關鍵時刻伍天錫會給自己幫忙,王飛心裡很不是滋味兒,皺着眉頭回望了一眼,低聲喝道:“你少插嘴。
我的信使有馬可騎。
”
表面上雖然不領情,他心裡對伍天錫的惡感畢竟還是減了不少。
頓了頓,繼續補充,“估計殺了半夜,馬也累了。
張豬皮那邊有幾匹好馬,比我手中這些糟牲口強得多。
下回我拿金子跟換一匹過來,省得總是耽誤事兒!”
這種虛與敷衍的鬼把戲,原來在巨鹿澤當軍官是張瑾就見過很多,所以也不覺得惱怒。
笑了笑,和顔悅色地勸告,“那你也該抽空安撫一下弟兄們吧!稀裡糊塗吃了一場箭雨,少不得有些死傷。
忙去吧,我也該先找個地方紮營盤了,中軍随後就到!”
“唉,唉!”王飛和段清等人連連點頭,趕緊從張瑾身邊逃開,一邊檢點被羽箭襲擊而造成的傷亡,一邊想辦法彌補自己剛才的過失。
伍天錫沒撈着跟地方援軍交手的機會,所以也不需要撫慰士卒。
就命令陌刀隊原地休息,自己帶領十幾名身體強壯的心腹給張瑾幫忙。
張瑾知道這是伍天錫表達謝意的手段,笑着接納。
然後一邊手把手向對方示範如何選地址,立營盤,定四門,起鹿砦等諸多為将者必備本領,一邊笑着安慰道:“他們幾個嘴巴臭了些,人卻都沒什麼壞心眼兒。
處久了,大夥把往日的過節給忘了,也就不處處針對你了!”
“嗨!”伍天錫悶聲回應,心中湧起一股溫暖。
放眼整個洺州軍,一直不拿他當外人的,也就是程名振、王二毛、雄闊海和眼前這位張将軍四人而已。
前兩者平素公務都太忙,對他照顧歸照顧,卻不能照顧得面面俱到。
而雄闊海的心思和他的外表一樣粗豪,根本不會想到外來戶總被人欺的這些細節。
隻有這位張将軍,平時雖然接觸不多,卻總能找機會拉自己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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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你也别太急于表現。
他們的武藝都不如你,立功的機會本來就少。
眼見着咱洺州軍越來越興旺,精兵勇将越來越多。
他們這些老人落在後面臉上挂不住,難免心裡會着急!”話鋒一轉,張瑾又開始替王飛等人的行為辯解。
“我不知道你原來呆的那地方怎麼樣,想必類似的事情也不會少。
其實哪裡都差不多,人隻要走到某一步,相似的麻煩就會接踵而來!”
如果說前半句話還令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