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裡應外合方式,桑顯和反而會懷疑這裡邊是否有圈套。
而信使卻非常直白地告訴他裡應外合的事情沒多少把握,這不由得讓他對伍天錫的誠意更加相信了幾分。
仔細斟酌了片刻,點頭道:“你說得也有道理。
但我沒那麼多時間等。
回去告訴伍天錫,我明天早、午、晚分三次攻城,他一定要把握住機會。
如果他把握不住的話,事後别怪我不念舊情!”
“俺不能回去!”信使搖晃搖晃大腦袋,大聲拒絕。
“你不回去,怎麼把我的話帶到?”桑顯和臉色一沉,怒目而視。
“嗯,俺不是這個意思!”信使擺了擺手,吞吞吐吐地補充,“伍校尉,伍校尉跟俺說過,隻管把話帶到就成。
然後俺就留在您這兒當人質。
如果大人不相信他,就等着瞧。
發現他哪句話不實,就一刀将俺砍了。
這樣,他就不欠您什麼了!”
“什麼話!我留你作甚?”桑顯和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也就是伍天錫這樣的糙人,才會想出這麼蠢的糙主意。
如果自己不相信他,不按約定攻城方法便是。
又何必留下個人質來弄得彼此之間都不愉快。
況且眼前這個信使在敵營中也不見得是什麼高官,留下當人質又有什麼價值?
“這位兄弟想必也不是一般人,敢問貴姓?”比起桑顯和這種喜歡直來直去的武将來,身為文職的楊甫就多了幾分謹慎。
搶在他強行吧信使趕走之前,笑呵呵地問道。
信使立刻一晃膀子,雙拳緊抱,四下作揖:“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巨鹿澤風字營副堂主張豬皮是也。
”
“跟王二毛一道破了黎陽的那個張豬皮?”楊甫被吓了一跳,尖聲追問。
“是啊,是啊。
黎陽城當年就是被俺打下來的。
不過功勞都歸到了王二毛那小子頭上。
他上邊有人,俺沒有,吃老虧了!”張豬皮點點頭,大有他鄉遇故知的感覺。
說罷,好像唯恐大夥不信,又讪讪地補充道:“本來俺也是校尉,跟王二毛平級。
伍天錫是俺的下屬。
但程小九不待見俺們這些從前跟着張大當家的,所以把俺的校尉給捋了,把伍天錫扶了上去!”
這樣說,桑顯和就完全明白了。
張豬皮之所以跟伍天錫勾結起來投靠官軍,是因為他在洺州軍裡邊受到排擠的緣故。
至于留在自己這裡當人質,完全是伍天錫考慮不周。
張豬皮再不受重視,好歹也是一名副堂主,稀裡糊塗地消失不見了。
王二毛豈不會懷疑?“
想到此節,他又十分不甘心地問道:“王二毛呢?難道他就想死心塌地跟程賊一條道跑到黑?”
“俺不知道哩!”張豬皮滿嘴大實話,“您的信使,伍校尉已經引薦給王二毛了。
但他就是死活不給大夥準話。
伍校尉平時不受他待見,所以也不敢往深裡說。
又怕您等不及,隻好先派俺出來跟您打個招呼!”
“那就算了!”桑顯和撇撇嘴,有些掃興地說道。
“待本帥生擒了他,你和伍天錫再想辦法勸他吧。
我就不信,他長了個石頭腦袋!”
“也中!”張豬皮點頭答應“不過那人跟程小九是把子,未必肯聽勸!還不如早點殺了,省得他日後再反水!”
沒等入營,倒先互相傾軋起來,可見此人跟王二毛之間的梁子不淺。
這種龌龊的行為倒讓桑顯和愈發堅信他的誠意,擺了擺手,笑着道:“到時候再說吧。
你先回去給伍天錫帶個信兒。
此戰之後,桑某絕不會虧待與他。
至于你,原來是校尉對吧。
過來後還是校尉,絕無虛言!”
“嘿嘿,嘿嘿!”張豬皮高興得直搔腦袋,卻不肯挪窩。
待桑顯和再度出言催促,才不緊不慢地解釋道:“俺,俺剛才是趁着自己人當值的時候,偷着墜下城來的。
現在,那波人早換崗了。
要回,也得天将亮時回。
那會兒又輪到我原來的手下當值,沒人會出賣我!”
看不出來,此人倒是個非常謹慎的家夥。
桑顯和笑着點頭,“也好。
什麼時候回去你自己看着辦吧。
來人,先找個寝帳讓張壯士休息。
然後再拿兩錠銀子給他!”
“不用了,真,真的不用了!”張豬皮連連擺手,眼睛卻喜歡的直冒光。
銀子在大隋非流通貨币,市價十分高昂。
兩錠銀子,往少了說也有二十兩。
折合足色銅錢接近四萬,足夠夠尋常莊稼漢在土裡忙碌一輩子地哩。
“你下去休息吧,本帥這裡還有别的事情要處理!”桑顯和懶得看對方那幅沒見過世面的土氣嘴臉,擺擺手,命親衛将張豬皮拉出中軍大帳。
随後他立刻開始布置明天的作戰任務,将一次強攻改為三次佯攻,并另外安排了人馬潛伏在東門附近,随時等候伍天錫的接應。
第一場戰鬥于上午巳時開始。
沒等屬下回報,桑顯和已經知道任務失敗。
因為伍天錫和張豬皮兩個雙雙出現在城頭,大喊大叫地厮殺,唯恐别人注意不到自己。
中午的戰鬥又是徒勞,伍天錫雖然沒有出現在城頭,東門處卻也沒有他的音訊。
強忍住将清漳城硬攻下的沖動,桑顯和等到了傍晚時分。
第三次攻城戰剛剛開始,城頭上突然亂作了一團。
“東門,東門那邊有角聲!”親兵猜到伍天錫接應得手,凝神細聽,果然聽見了若有若無的号角。
“讓伏兵趕緊殺進去,把住城門。
其他人,跟着本帥一道轉向城東!”桑顯和大喜過望,揮舞着佩刀命令。
将士們潮水般從城南撤下,迅速轉向城東戰場。
當他們趕到位置,城門已經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