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樣的迫不及待。
“先生上座,我命人準備些酒菜。
咱們晚飯就在這吃,邊吃邊聊!”
“還是上頓的剩飯麼?”宋正本笑着打趣。
“你們兩個吃新的,我拿上頓的對付一口…….”窦建德沒聽出宋正本話裡的玩笑意味,信口回應。
說到一半,才感覺自己有些過于随便了。
自我解嘲地笑了笑,大聲補充,“咱們三個今天誰都不吃剩飯了。
拿剩飯去喂馬吧,奶奶的,今天的事情可喜可賀,老子也借機奢侈他一回。
”
程名振不知道這幾句的背景,瞪着眼睛發愣。
窦建德回過頭來,讪笑着又向他解釋。
“這不是因為豆子崗地方窮,我得帶頭節儉麼?要不然,我天天大魚大肉,卻讓弟兄們吃糠咽菜,那豈不是會被大夥背後戳脊梁骨?”
“主公懂得與士卒同甘共苦,正是我輩之福!”宋正本由衷地稱贊了窦建德一句。
自從深陷“匪巢”以來,他曾于多個角度觀察窦建德。
非常驚愕的是,即便做了事實上的河北綠林總瓢把子,窦建德身上依舊保持着質樸本色。
對于被他攜裹入夥的讀書人,如淩敬和孔德紹等,窦建德給的待遇優厚有加。
但他自己和妻子兒女,卻厲行節儉,絕對可以用“食不重葷”四個字來形容。
程名振得知真相,對窦建德愈發感到佩服。
想了想,笑着建議:“主公也别太苛待自己了。
否則讓我們這些做屬下的也食不下咽。
我手裡餘糧和幹肉都有些,這就命等在帳外的弟兄們回去拿,晚上就可以送到中軍入庫!”
“你還有弟兄等在外邊?”窦建德楞了楞,霍然想起自己接上程名振時,曾經看到幾個來自洺州營的陌生面孔。
“壞了,壞了,咱們這裡邊聊得高興,可是讓他們在外邊久等了。
來人,趕緊準備一桌酒菜,讓洺州營的弟兄們添添肚子!”
“不必,他們隻是跟我來拜謝主公,順便請纓攻城而已。
既然主公已經有了破敵之策,就讓他們先回去待命吧!”程名振擺擺手,笑着替弟兄們拒絕了窦建德的好意。
窦家軍的日子過得實在是緊巴巴,他沒必要再給人添麻煩。
否則初來乍到就被人看見開小竈,很容易引起同僚的排斥。
見程名振執意如此,窦建德也不多客氣,“那也行!我這邊其實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吃食,未必如你那邊夥食好。
糧食你就不必給我送了,營裡的存糧夠我支持兩個月。
幹肉、幹菜什麼的,你多少勻給我點兒。
打起仗來難免有彩号,給大夥熬湯補補,恢複得也會快些!”
程名振拱手領命。
轉身出帳吩咐人去執行。
将王二毛等人送走後,他又趕緊轉了回來,洗耳恭聽宋正本的教導。
窦建德“賜”下的酒宴果真如他事先說的一樣簡單,不過是兩葷兩素,外加一壇子濁酒而已。
饒是如此,依舊讓三人吃得大快耳頤。
“如果能盡早結束北面的戰事就好了。
我現在一占據了兩個半郡,學着程兄弟的樣子屯田,日子很快就會寬裕起來。
豆子崗中許多已經掄不動刀槍的老兵,當年都是種地的一把好手!原來是沒地可種,現在是有的是荒地了,卻沒時間去種,唉!”一邊吃,窦建德一邊暢想未來。
“時間很快就會有的,隻要主公謀劃的仔細些。
”宋正本喝了口酒,慢慢說出自己對窦家軍短時間内的發展規劃。
“主公現在所據之地,東臨大海,西靠太行,這兩側短時間内都不會有什麼威脅。
太行山那邊,曲突通和堯君素兩都忙着防備李淵南下,也無暇東顧。
正北邊河間郡的郡守王琮年事已高,自保都困難,當然更不會找主公的麻煩。
至于博陵六郡,就像屬下剛才所言,咱們雪中送炭過去,日後彼此之間非常容易相處。
屬下以為,于今之計,窦家軍并不急于把地盤擴得太大,而是首先應該把河北南部這幾個郡真正聯結在一起。
重新溝通馳道,整肅地方。
讓商旅能夜宿于野,百姓能聞犬聲不驚…….”
他的想法很系統。
首先,窦建德需要做幾件有影響力的事情,證明自己真的與其他打家劫舍的綠林豪傑有所不同。
這其中最好的機會就是發生于幽州與博陵六郡之間的戰争。
幽州大總管羅藝同室操戈,趁亂伐喪,是非常讓人不齒之舉。
而窦建德隻要給予李仲堅遺孀以少量物資上的支持,就可以博得義士的美譽。
其次,宋正本建議窦建德暫時放緩地盤的擴張,以避免跟其他強大的地方勢力發生接觸。
北邊的河間郡夾在羅藝和李家兩大勢力之間,雖然其主人王琮無力自保,窦家軍卻沒有必要代替王琮去做那個餃子餡。
留着河間做為緩沖地帶,可以大幅減少與羅藝發生戰争的機會。
而在攻下清河郡後,窦家軍應該立刻轉頭南下,将臨近清河的武陽郡、臨近平恩縣的魏郡,還有大隋屯糧重地汲郡控制在手。
這樣,窦家軍便擁有了一塊東臨大海,背靠太行的完整地盤,防禦起來相對容易得多,戰略縱深也比原來大得多,不會輕易再出現偶爾失敗,立刻一蹶不振的境地。
當擁有了一塊相對完整的根據地後,接下來,如何經營發展便成為重中之重。
除了已經被程名振和李仲堅二人驗證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