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的事情,咱們還得按江湖規矩辦!”
說罷,也不理睬房彥藻如何臉紅脖子粗,大步走出聚義廳外。
一邊走,一邊在心裡暗罵,“他***,當我老王是傻子麼?酒宴上殺人,說得容易。
殺完了姓程的,你姓房的拍拍**回瓦崗寨領功受賞去也。
窦建德正愁找不到茬呢?萬一他帶兵打過來,還不是我老王在這兒頂缸。
徐茂公巴不得我早**!不替窦建德搖旗呐喊就算仗義。
隔着一個黎陽,等李密的援軍到了,我老王早被人剁成肉醬了!屆時你們瓦崗軍、窦家軍算不打不成交,我老王呢,整一個大蒲包,還是傻瓜餡兒的!”
想到這層,他愈發覺得憋悶,走的步子也越來越大。
遠遠地看見程名振帶着四名鐵甲侍衛,還有十幾個擡着箱子的小喽啰,緩緩上山,立刻扯開嗓子,大笑着迎上前去:“程兄弟,今天刮得是什麼風,怎麼把你給吹來了!”
“東南西北風,哈哈,王大哥,多日不見,您老可是越來越富态了!”程名振大笑,舉步相迎。
二人如同多年未見的好兄弟般抱在一起,彼此拍打後背,接着驟然分開,互相對着施禮:“王家哥哥(程家兄弟)!小弟(哥哥)這廂有禮了!”
房彥藻看得生氣,站在旁邊冷冷而視。
程名振擡起頭來,第二眼便認出了他,于是又笑着躬身,“這不是瓦崗寨的房先生麼?怎麼也在博望山上?難得又見到先生一回,真是晚輩的福氣!”
他跟王德仁稱兄道弟,卻對房彥藻執後輩之禮,無形中便将王、房二人拉開了一絲距離。
房彥藻是個人精,豈能聽不出其中道道?當下冷哼了一聲,退開半步,平揖相還,“在下福薄,怎當得起程郡守的先生?我現在奉密公之命輔佐王統領,你還是跟我平輩論交為好!”
“豈敢,豈敢。
房先生雅量高緻,豈是程某這草莽高攀得起的。
不過客随主便,既然先生是此地半個主人,程某就僭越些,稱先生一聲房公吧!”
“哼!”房彥藻冷笑,雖然不樂意,也隻得接受了這個尊稱。
畢竟自己是個讀書人,跟程名振這蟊賊稱兄道弟實在有損身價。
況且姓程的此番前來必然有事,沒弄明白其真正意圖前,沒有必要把彼此之間的關系搞得太僵。
“這幾位兄弟是?在下看着好生眼熟?”早就對房彥藻啰啰嗦嗦不耐煩,王德仁接過話頭,沖着雄闊海等拱手。
“都是我的好兄弟。
聽說要拜會王寨主,便一起跟着來了!”程名振大咧咧地一擺手,向王德仁介紹,“又高又黑那個是雄闊海。
隻高不黑那個是伍天錫。
剩下那個白臉小胖子是段清。
黑臉寬肩膀是王飛。
過來,你等一塊見過王當家!”
雄闊海等人答應一聲,齊齊上前向王德仁拱手。
把個王德仁唬得向後退了半步,趕緊抱拳相還,“***,你洺州軍有名有姓的豪傑都來了。
可真給我老王面子。
不敢不敢,我這廂有禮。
咱們趕緊進屋去,進屋去吃酒耍子!”
“多謝王當家厚待!”衆人齊聲答應,跟在程名振身後一起往裡走。
隻四個人,威勢卻如同千軍萬馬。
看得王家軍喽啰個個心跳不止,有人幹脆偷偷将手都按到了刀柄上。
“還有兩百弟兄在山下,我怕他們給大當家添麻煩,就沒全帶上來!”一邊走,程名振一邊有意無意地提起。
“有什麼麻煩的,甭說兩百,即便兩千人,我這博望寨也盛得下!”王德仁不肯輸了氣勢,強挺着脖子回應。
“來幾個人,給山下送酒送肉,管夠!人家大老遠來了,咱們不能不仗義!”
“如此,那就多謝王當家了!”程名振笑着拱手。
“什麼謝不謝的。
我當年到巨鹿澤中,你們不也是管吃管住麼?”王德仁笑着搖頭。
回想起當年巨鹿澤之會,突然又不勝感慨,“好多年了吧!想起來就跟昨天一樣!張大當家,薛二當家,郝五當家,還有你小程,啧啧”
“是啊,當年咱們河北群雄在巨鹿澤中指點江山,可真是痛快!”順着王德仁的話茬,程名振感慨萬千。
“可惜了,咱們河北群雄自己不争氣,總是互相之間争來鬥去,白白便宜了外人。
否則,什麼李仲堅、劉武周、李淵、杜伏威,當初任何一個單獨拎出來,哪有在咱們面前紮刺的份兒!還有那王博、盧明月、朱璨、孟海公,嘿嘿”
從北到南,他幾乎将天下有名有姓的豪傑數落了個便。
唯獨不提窦建德和李密。
聽得房彥藻心癢難搔,忍不住插言道:“密公”
“李法主啊,當年他好像還在東躲**呢吧!”程名振立刻出言将對方的話頂了回去,“不過人就得信命。
如今密公麾下兵多将廣,比起當時,可是鯉魚化龍了!放眼天下英雄,誰人能比密公今日!”
前半句話将房彥藻噎了半**,後半句話又讓房彥藻說不出的自豪。
李密當時的确被人追得如喪家野**一般,可越是這樣,越說明當時自己有遠見,認定了李密是天下之主。
不是麼,換做其他人,在當時的情況下避李密如瘟疫還恐怕來不及,誰肯不計辛勞地為其四下奔走?
說着話,衆人已經來到聚義廳前。
王德仁做了個請的手勢,挽着程名振并肩入内。
房彥藻緊随其後,再往後是王德仁麾下的幾個親信将領,秦德剛,賈強邦,周文強之流,與雄闊海、伍天錫等互相謙讓着走進。
負責擡拜山禮物的小喽啰們沒資格入聚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