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崗山跟過來的?!”房彥藻對親兵的回應很是滿意,略作沉吟,繼續詢問。
“不多,也就五十來人!”侍衛隊正想了想,低聲回應。
“五十人,足夠了!”房彥藻突然意氣風發,笑着說道。
五十人,當年班超出使西域,殺匈奴使節也不過用了一百壯士。
自己還有五十名嫡系可用,還發愁對付不了一個程名振?
想到對方曾經說過,今晚要登門拜訪,他内心愈發自信滿滿,“有人*壞瓦崗基業,壯士可敢為我殺之?”
“壞瓦崗基業之人,廖某願親手殺之!”忠心的侍衛隊正躬下身軀,沉聲發誓。
“很好,很好,你把咱們瓦崗寨來的弟兄都召集起來,在我書房外,等我的号令。
今夜……”房彥藻大喜,壓低聲音,将自己的計劃仔細解釋給親兵隊正聽。
程名振不是要親自來聽老夫教誨麼?哼哼,隻要你敢登門…….哼哼…….
“謹遵大人号令!”那親兵隊正答應一聲,轉身出門準備。
房彥藻命人給自己倒了壺茶,一邊品,一邊靜等獵物上鈎。
等來等去等到下半夜,三壺茶水都落了肚子,獵物還是遲遲沒有動靜。
房彥藻有些沉不住氣了,找來一個心腹親兵,低聲吩咐,“你,出去看看。
那程名振是不是睡死了!無論結果如何,立刻回來彙報!”
“諾!”心腹親兵點點頭,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腳步聲還沒等落下,門外已經響起了事先約好的暗号聲,“貴客到,請到書房品茶!房大人已經恭候多時!”
“來了!”房彥藻頭皮一緊,心髒不争氣地狂跳了起來。
猛吸了幾口氣,他将緊張的心情壓下,自己暗暗罵自己,“不就是個小蟊賊麼?還能比翟讓能耐了去!房彥藻啊房彥藻,你可越活越沒出息了!”
心中這麼想,眼睛卻片刻不得清閑。
看侍衛們是否埋伏妥當,看埋伏是否會被人發現破綻,緊緊張張重新巡視了個遍,終于看到遠處燈籠一閃,程名振和伍天錫兩人擡着個碩大的箱子走了進來!
“狗賊,居然還妄想賄賂老夫!”房彥藻心中登時起火,臉上卻堆滿了笑容,“程郡守,有請,有請。
沒想到你喝了那麼多酒,還沒忘了來看老夫。
真是後生可畏,後生可畏!”
“我與房大人有約在先。
豈敢不守信用!”程名振也是談笑風生,壓根兒看不出一點對房彥藻的不滿來。
賓主雙方寒暄着走入書房。
房彥藻親手倒了兩盞茶,一盞給程名振,一盞給伍天錫,“先喝盞茶解解酒吧。
老夫客居與此,沒什麼東西好招待二位。
隻好準備清茶一盞,也算聊表寸心!”
“房大人言重了!”程名振碰過茶水,輕輕放在身邊桌案上。
“我對大人的謀略,一向仰慕得很。
有機會當面請教,實乃三生之幸!”
‘小子,還挺會拍馬屁!’房彥藻一邊在心中暗罵,一邊輕輕搖頭。
“不行了,老了。
今後天下都是你們少年人的。
我們這些老家夥遲早要讓位。
咱就拿你程郡守來說吧,一幅假字畫外加一箱子白銀,便差點逼得老夫在博望營無所立足……”
“誤會,誤會!”沒等房彥藻說完,程名振立刻高聲喊冤。
“我哪敢算計大人!我讀書少,根本分不清字畫真僞。
至于銀子,晚輩知道大人嫌少,這不又趕着補了一大箱子來麼?”
‘你以為做買賣呢,還帶讨價還價的!’房彥藻忍無可忍,一瞬間面沉似水,“呸,你休要侮辱老夫。
實話告訴你,老夫不會替你寫那封信。
并且,老夫還會告訴密公,無論如何不能輸糧與窦建德,以免養虎為患!”
“這就是您房大人不對了!”程名振也突然冷了臉,嗓門瞬間提得老高,讓屋子外的埋伏者都能清晰聽見,“瓦崗軍糧草甚多,卻缺乏金銀辎重。
這是衆所周知的事實。
我窦家軍治下連年戰亂,百姓食不果腹。
這也是衆所周知的事實。
兩家貿易,以金銀換糧草。
與瓦崗軍何損?與河南河北百姓何損?大人隻想着不養虎為患,便閉眼不看瓦崗子弟軍饷難籌,河北百姓嗷嗷待哺的現實,不有違你讀書人的良心,與人謀者本分麼?”
“好一張利嘴!”房彥藻被罵得滿臉通紅,想要駁斥,卻一句合适的話也駁斥不上來。
翟讓死後,因為頭頂上沒有了制約,李密将瓦崗軍瘋狂擴張到四十餘萬衆。
憑着上洛倉的存糧,這四十萬張嘴的吃食問題暫時還無需擔憂,但将士們的軍饷卻捉襟見肘。
以至于每次作戰後的賞賜都無法支付,隻能暫且以欠條的形勢發放到将士們手裡,待東都洛陽被攻破後一并兌現。
為此,瓦崗軍上下頗有怨言。
非但原來隸屬于徐茂公的瓦崗内營作戰時出工不出力,連素來唯李密馬首是瞻的外營将士也是軍心浮動。
這些,都是房彥藻無法否認的事實。
短時間内也沒有解決之道。
可問題是,程名振從哪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