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讓所有沒能參戰的騎兵們眼睛都紅了起來。
校尉級别不算高,隻是團級主官而已。
可踏入校尉這一級,就等于兵頭将尾,從此正式進入軍中正式官員行列。
很多人在兵營中混上十幾年,如果沒有什麼奇遇或者卓越戰功的話,有可能就在旅率的位置上止步不前。
根本沒希望百尺竿頭更近一步。
而這十幾個人,隻是在橋頭上多堅持了一會兒,就被破格提拔做了校尉,如何不讓衆人眼紅?
一時間,所有的眼睛都集中到陳良誠和那十幾個殘兵身上,目光充滿了羨慕與嫉妒。
還有不少人心中暗自怨恨,恨自己怎麼沒被點入剛才的攻擊隊伍。
萬一僥幸沒戰死,現在就跟别人一樣受大将軍的賞識。
柴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訓練一個騎兵不容易,他才不舍得全部将其葬送在一座木橋上呢。
先前逼着衆人去拼命,不過是為了保住這支精銳的士氣而已。
如今目的已經達到,就沒必要再下狠手了。
笑着拍了拍陳良誠的肩膀,他繼續大聲說道:“陳将軍,你方才身先士卒,奮勇殺敵。
柴某非常敬佩。
這十幾位兄弟,還有剩下騎兵弟兄,你都帶着去休息吧。
明日一早,且看柴某如何破敵!”
“諾!”陳良誠先是一愣,旋即徹底放松下來。
弟兄們保住了,他不用再逼着大夥去送死。
可已經戰死的那些弟兄?偷眼望了望血淋淋的木橋,他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下去休息吧,過河之前,騎兵不必參加戰鬥!”昏昏沉沉中,他聽見柴紹如是叮囑,無法思考,隻懂得諾諾稱是。
然後他聽見有人低聲命令,讓弟兄們将自己攙扶走。
當再一次從茫然中清醒,他已經走到了數百步之外。
回頭再找柴大将軍,發現對方已經離自己很遠,正與段志達等人笑呵呵地沖着木橋指指點點。
慈不掌兵。
陳良誠猛然記起自己投軍時,一個遠房長者的教誨。
心裡登時變得沉甸甸的,連呼吸聲都變得凝重。
從傍晚一直到天黑,柴紹都沒發起第二次強攻。
對岸的士卒很少,通過上一次試探和斥候的靠近觀察,他已經知道得清清楚楚。
但對岸士兵的戰鬥力非常強悍,如果不惜代價強攻的話,拿下這座木橋,至少要填進三千到五千弟兄。
這麼大的損失,柴紹可有點承受不起。
他這次來的目标是擒殺窦建德,而窦建德的面兒還沒見到,自家的隊伍先被打殘了,未免有點兒得不償失。
根據事先制定的作戰方案,李仲堅和羅藝兩個會聯手将窦建德趕往滹沱河邊。
自己需要做的隻是堵住窦建德退路而已,充其量需要在窦建德垂死之前給他最後一擊。
根本沒必要與一夥籍籍無名的小流寇拼死拼活。
可不解決掉眼前這夥小流寇,就無法順利渡河!這的确是一個令人懊惱的問題。
柴紹皺着眉頭反複琢磨,也沒找到一條萬全之策。
按理說,窦建德在最近這幾天會被李仲堅和羅藝兩個聯手擊敗,那個叫伍天錫的家夥不急着逃命,在濡水河邊跟大夥較什麼勁兒?大廈将傾,他一根爛椽子能回天麼?還有,此人打的旗号是洺州營,洺州又是在哪裡?整個輿圖上,根本就沒有這麼一個地方!
“大将軍,屬下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見柴紹在燈下愁眉不展,剛剛帶着掉隊的士卒趕到的史大奈上前半步,低聲問道。
“啊!史,史将軍何必這麼客氣!”柴紹猛然擡頭,然後點頭微笑。
史大奈白天剛剛領教過這位郡公爺的虎威,說話自然加着十二分小心,“屬下不是客氣,而是對自己的話沒什麼把握,所以不想幹擾大将軍的思路而已。
屬下…….”
“史将軍但講無妨。
”柴紹擺擺手,笑着命令。
得到對方的允許,史大奈終于慢吞吞地開口,“屬下覺得,對岸的伍将軍,行事非常蹊跷!按道理,他隻帶着區區這點兒人,根本無法改變戰局。
占了便宜應該早早離開才是,何必非要跟咱們死拼?”
柴紹點點頭,低聲回應:“史将軍也看出來了?我也覺得此事非常蹊跷?那姓伍的雖然是個草賊,指揮調度卻中規中矩,好像身經百戰一般!”
“恐怕是郡兵出身,不得已歸入窦建德旗下的!”段志達對敵将也非常佩服,想了想,低聲附和。
“嗯!”柴紹點頭同意,然後将目光轉向史大奈,“史将軍繼續,咱們這裡任何話都可以說!”
“所以屬下就想,這姓伍的之所以跟咱們拼命,恐怕還有其他目的。
”史大奈拱拱手,繼續提醒。
“柴某也這麼想,但一時半會兒卻想不起姓伍的懷着什麼目的來!史将軍若有什麼思路,不妨拿出來大夥一道參詳!”柴紹點點頭,坦然承認。
不得不說,此人除了心裡邊比較**暗之外,表面上還是有幾分大将風度的。
史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