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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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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妻。

    每當他向妻子表明心迹的時候,妻子卻溫柔的笑着說,她并不在乎這些,她看重的隻有相公的人品才貌。

    如此賢惠而深明大義的女子,令須眉男兒汗顔,也不知道是我蘇秦幾世修來的福分! 還有親愛的大哥、大嫂以及年老的父親,他們多年來一直支持着自己,無不以他為榮,一家人相親相愛,擁有這份溫馨的天倫之樂當不當大官,能不能取得榮華富貴,有沒有名聲地位又有什麼可遺憾的呢!但是他還是心裡非常慚愧,不知如何面對對他期望甚高的親人們,雖然他知道不管他成敗,家人都一樣會像以前那樣寬容他。

     傷口不斷流着膿水,肚中空空,餓得兩眼發昏,支持到家門口蘇秦終于昏倒在地,直到聽到人聲的喧嘩,他才醒了過來,慢慢的抓起棍子支撐着站了起來。

    但是沒有父兄的迎接,妻子溫柔的安慰,嫂嫂殷勤的款待,他們已經完全不認識了眼前這個比叫花子還要落魄潦倒,一身惡臭,衣衫褴褛,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家夥了,更加不會跟風度翩翩的佳公子,才華橫溢的著名策士,當世奇人鬼谷子的得意高足蘇秦聯系在一起。

    當蘇秦有氣無力的叫了聲父親,家人才發現眼前這個人盡然是他們全家引以為傲的季子蘇秦,一家人都驚得呆了,他們做夢也不會想到西去遊說秦國的蘇秦不僅沒有謀得一官半職,而且會混的狼狽到這地步。

    嫂嫂是個很靈醒的女人,她馬上猜測到是怎麼回事了,一改以往的熱情,而是輕蔑的冷笑道:“這不是丞相大人嘛,您老人家怎麼回來了啊!”蘇秦怎麼也不會想到親愛的嫂嫂翻臉盡會這樣快,但是看到一旁妻子也是對他異常冷談,哪裡還有往日的溫柔,隻見她闆着俏臉不說一句話,父兄也是一臉死灰,不說一句話。

    蘇秦簡直不相信眼前發生的這一切都是真的,他懷疑在夢中,但是他很快知道這是千真萬确的,因為他感到非常的餓,如果不是木棍的支撐他又會餓昏過去。

    他沒想到親人不再寬容他了,他傷心而慚愧,有氣無力的簡單的叙說他遊說秦國無功而返的經過,當他說秦國最後想挽留他他謝絕了,嫂嫂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冷嘲熱諷,說壓根就沒有什麼真才實學,一看就是個遊手好閑不學無術的二流子,賣弄口舌,不務正業,到處蹭飯,多半是被人家看穿了給轟出來了,還說是什麼鬼谷子的高足,現在冒充名牌大學高材生的人多的去了,頂着名師弟子的招牌到處招搖撞騙。

    然後又開始抱怨自家沒有當官的親戚,說人家某某家就因為有當官的親戚,經商才年年賺大錢,日進鬥金,他家經商賺不了幾個錢,盡養活吃閑飯的,沾不上一點光盡倒貼…… 妻子始終闆着俏臉,一言不發,不等嫂嫂抱怨完就轉身回屋子了,嫂嫂也回去了,嘴裡還在不停的抱怨着,哥哥面無表情,不說什麼,但是也不制止嫂嫂,沒跟家人打一句招呼,也沒有再看兄弟一眼就出去做買賣了,最後父親也是歎息了一聲回屋去了。

    一家人先後走了,都不理蘇秦。

    此時蘇秦什麼都不想,腦子中一片空白,隻剩下了一個飯字,他實在餓的支撐不住了,管不了許多了,也拄着木棍回到屋子了,他已經沒有力氣了,一進屋就倒在地上,又慢慢的坐起來,但是無論如何站不起來了,索性就坐在地上。

    他幾乎是用哀求的口氣跟嫂嫂說:“季子實在餓的受不了了,有勞嫂嫂賞碗飯!” 嫂嫂還在嘮哩唠叨的抱怨,聽到蘇秦要吃飯,立馬住嘴,也想蘇秦的妻子一樣闆起了臉,一言不發了,蘇秦又哀求了一遍,嫂嫂終于忍不住了,他大聲的嚷道:“我上有老下有小,哪裡有工夫伺候丞相大人用膳呢!”她拉着臉,翻着白眼,毫不掩飾對蘇秦的輕蔑,公開的嘲諷,嘲諷完又明确的表示她這裡不是慈善機構,哪裡有那麼多飯給叫化子施舍。

     蘇秦隻好哀求闆着俏臉,一言不發咣當咣當織布的妻子,她今天不說一句話,但是将織布機弄得聲特大,這刺耳的聲音似乎在發洩着無窮的怨氣悔意,似乎在訴說着滿腔的委屈。

    他餓得已經不管這些了,隻是哀求道:“有勞賢妻賜碗薄粥!”妻子始終不應,隻是将織布機的聲音操作的越聲響了,一連哀求了幾遍,妻子始終不理,隻是織布的聲音一次比一次響了,到蘇秦哀求了十幾遍之後,妻子停了下手中的活,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似乎說沒看見我正忙着嗎,接着又開始織布,聲音更響了。

     這時候父親歎息了一聲拿來幾個冰冷的窩窩頭,一句話不說走開了。

    蘇秦抓起窩頭狼吞虎咽,他覺的這是他生平從來沒有享受到過的美味,心中五味雜陳,來不急咀嚼雜糧制成的美食,大口的吞咽着,眼淚不禁流了下來,很快他将幾個窩窩頭吃的一個不剩,他覺得有了力氣,不需要木棍的支撐了,他爬起來跑到水缸跟前,拿起瓢足足喝了五瓢涼水,肚子裡咕咕作響,他感到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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