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出我們剛才想的是什麼數字。
猜了兩個都對了,我說:“老師,讓我也猜猜看。
”老師同意了,我真的猜出了幾個同學想的數字——其實我在小學裡就已經自學了部分初中的數學課程。
蘇老師顯得非常高興,從此對我另眼看待,有意栽培。
可惜我們班裡有幾個特别調皮的學生上課時故意在班上搗亂,蘇老師有一次勸說無效,竟然流下了兩行眼淚——我到現在還記憶猶新——想一想他當年也就22歲,風華正茂,就已經下了決心要在學校裡當一輩子園丁!
全省數學競賽時,我考了全年段第一名,蘇老師鼓勵我再接再厲自學後面的課程。
後來他兼任高中數學課程,安排我到高中班聽課,這可能是學校有史以來第一次。
從此我開始自學高中所有數理化課程,準備提前參加高考。
由于蘇老師對我格外的關懷、教導,引起我們班上有些同學的嫉妒和不滿,他們不懷好意地在背後稱蘇老師是我的“義父”,我認了,蘇老師也在心裡默認了。
物理老師盛啟義跟我關系也不錯,常常在班上表揚我,把我當做榜樣。
有一次盛老師布置了一個作業,要每個學生“設計”一個輪胎生産線的“計數器”,本來這個作業很簡單,按照書本上的一個草圖稍微改一下就行。
我竟然花了一個星期天整天,詳細地畫了計數器及其相關的配件和電路圖。
作業交上去後,盛老師把我叫到辦公室,對我說:“你以後會當工程師的,你的設計圖差不多可以交給工廠使用了。
”
後來盛老師創辦了一個“物理興趣小組”,我參加了。
盛老師要我們自己裝配一個收音機,我按照設計要求,隻花了幾毛錢買了一小塊“礦石”,一捆銅線,一塊磁鐵,用空的萬金油罐子當耳機,就組裝成一台“礦石收音機”,慢慢調節還真能收到幾個電台的廣播,有時候“不小心”還會收到“敵台”的“反動宣傳”,把我們吓得半死。
化學老師關喜敏對我也很關照,可能是我做實驗比較認真,能夠按照她的要求做好實驗,并且常常提出自己的想法,包括實驗中觀察到各種現象的解釋。
她有很多想法,比如用硫酸銅水溶液做樹葉标本,用矽酸鈉水溶液加各種鹽沉澱制成“假山水”等等,隻有我一個人利用星期天把這些實驗做出來交給她。
班主任、教語文課的李果绶老師在第一次給我們上課的時候就說:“我從省委宣傳部調動來學校的時候,臨别時給原來的同事們寫了一首詩。
”說着說着他就把詩寫在黑闆上,我偷偷地對鄰座的同學說:“這首詩水平太低,沒有意境,連平仄都不講究。
”誰知道這同學很快就給李老師打小報告。
從此,李老師對我也“另眼看待”了。
李老師對寫作文有嚴格的要求,強調每一篇習作都一定要有“開頭、叙事、議論、結尾”四個部分,否則就不是好文章,我們同班同學李文才是他的同鄉,寫字非常漂亮,作文全部按照他這個要求做,每一次都得到他的賞識,經常在班上表揚他,把他的作文當做範文,要我們全班同學向他學習。
我寫作文從來就沒有“規矩”,想到什麼就寫什麼,往往是開門見山、平鋪直叙,最後也不一定有“結尾”,有時候甚至以省略号結尾。
李老師很不喜歡我這種寫作風格,所以有時候給我的分數很低,也在班級上不點名地批評過我。
我不理他的“忠告”,仍舊我行我素,按我的說法,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在學校舉辦的運動會上,800米賽跑到最後竟然是我們前後兩個班主任李果绶老師和蘇國祥老師兩人跑在最前頭!我們全班同學把嗓子都叫啞了——有的希望李老師跑第一,有的則希望蘇老師跑第一——我在心裡默默祝願蘇老師得冠軍。
幾位老師幾乎在同時宣布我在課堂上可以不聽課,甚至不來聽課也行。
後來我真的很少聽初中的數理化課程,有時候到高中的班級上旁聽,有時候到圖書館看書。
圖書館管理員袁本溪很快就同我成了忘年交摯友,他每一次都主動給我推薦好書,我最喜歡看的是各種民間傳說,漢族古代的所有“英雄人物”、維吾爾族的阿凡提、藏族的巴拉根倉、阿拉伯世界的阿裡巴巴都是我的好友,但我看得最“上瘾”的是《十萬個為什麼》,一集一集的看下去,直到最後一集。
這套叢書影響了我一輩子。
有一些數理化和曆史的課外讀物也是我的最愛,例如《圓和二次方程》、《哥尼斯堡七橋》、《生活中的化學》和一些曆史故事等,但我長期借閱的是《趣味數學》,喜歡解書本裡的數學難題。
但我的“政治”考試成績卻一直不佳,這可能有兩個原因:一是小學時基礎不好——民辦小學五年級六年級也要設政治課,但沒有專職的政治老師,隻好請一位姓林的原來教語文課的老教師代,林老師一給大家講政治術語,同學們就打瞌睡,他竟然想出怪招,說要給大家講故事,同